金光落儘，洛璃隻覺腦中嗡鳴漸歇，那股浩瀚信息如潮水退去，留下清晰脈絡。她緩緩睜開眼，指尖還貼在心口，印記已不見蹤影，仿佛沉入血肉深處生了根。
“你沒事吧？”端木雲湊上前，嗓門壓低了些，卻仍帶著一貫的乾脆，“剛才那光砸你身上，跟雷劈似的。”
“比雷劈舒服多了。”洛璃咧嘴一笑，抬手拍了拍胸口，“至少沒把我頭發炸成雞窩。”
慕容雪輕笑出聲：“你還想著頭發？剛才是誰燒了最後一塊糕點當祭品？”
“那叫儀式感。”洛璃理直氣壯，“不吃白不吃，燒了還能加分，多劃算。”
公孫宇搖頭：“你們彆忘了，它留了句話——‘欲升桃源境，需集九味本源香’。這不是做飯，是找天地初開的味道。你知道第一縷風長啥樣嗎？還是說，你打算拿鍋鏟去炒空氣？”
“炒不了空氣，但能炒出香味。”洛璃眨眨眼，“我空間裡有株‘晨露草’，每天日出時自動凝一滴露水，喝一口滿嘴清甜，說不定就是‘晨風之味’的雛形。”
端木雲撓頭：“所以咱們接下來要滿大陸找調料？你是要開酒樓還是修仙啊？”
“都一樣。”洛璃聳肩，“吃飽了才有力氣打架，對不對？”
話音未落，腳下玉石廣場又是一震。十二座環繞的神殿虛影中，一座正對他們的方向光芒大盛，階梯自上而下緩緩垂落，直至青銅小鼎前。鼎身符文微閃，與洛璃心口殘留的溫熱隱隱呼應。
“看來答案在那兒。”公孫宇眯眼盯著紙條，“‘辣子放多了，會嗆’——這不像提示，像廚房吵架。”
“也可能是警告。”慕容雪輕聲道，“提醒我們彆走偏了路。一味追求刺激，反而傷了根本。”
洛璃走近小鼎，伸手拂過鼎沿。觸感冰涼，卻有一絲極細微的震顫順著指尖傳來，像是某種呼吸節奏。她忽然想起什麼，從空間取出那枚曾嵌入寶箱的圓盤殘片，輕輕放在鼎耳旁。
嗡——
一聲輕鳴蕩開，整座鼎身亮起淡金紋路，如同被喚醒。紙條無風自動，翻了個麵，背麵竟浮現出幾行小字：
【嘗過苦，才懂甘；
走過暗，方知光。
第一味，不在口中，在路上。】
“這玩意兒還會寫詩？”端木雲嘖了一聲，“比學院夫子出的題還繞。”
“不是詩，是線索。”公孫宇湊近細看，“它說‘在路上’，說明得動起來。而且提到‘苦’與‘甘’，很可能和味覺有關。”
洛璃若有所思：“我們剛通過考驗，獻上了信念。現在給提示，是不是意味著……真正的機緣，是從邁出第一步開始的？”
“不然呢？”端木雲豪氣一揮，“站這兒猜謎語能升境界？走唄！”
他說著就要邁步上階，卻被洛璃一把拽住後領。
“等等。”她眯眼望向階梯儘頭，“你看那鼎腳底下。”
三人順她目光看去，隻見三足之下壓著的並非地麵，而是一層薄薄的透明屏障，隱約可見其下翻湧的黑霧。霧中似有影子遊動，速度極快，軌跡詭異。
“那是靈脈亂流的支岔？”慕容雪皺眉，“掉進去可不是鬨著玩的。”
“不單是亂流。”公孫宇取出羅盤，指針劇烈晃動，“下麵有東西在吸力，像是陣眼失控後的吞噬場。貿然踩上去，會被拖進去煉化。”
“那就不能走正中間。”洛璃環視四周，“階梯是唯一的通路，但我們未必非得踏實地走。”
她話音剛落，手腕一翻，掌心多了一團銀光流轉的麵團。這是她在空間用“月華麥”發酵而成的特製食材，輕若無物，遇靈則脹。
“你要乾嘛？”端木雲瞪眼。
“鋪路啊。”她一笑，將麵團拋向空中，指尖輕彈，一道青焰掠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