轟的一聲，地麵又震了一下，比剛才更沉。
碎石從穹頂裂縫滾落，在洛璃腳邊彈跳兩下。她沒低頭看，手指已經按在腰間的空間玉牌上，另一隻手仍穩穩攥著那團幽藍火焰。火苗微微晃了晃，像是被突如其來的震動驚擾，但她掌心紋絲不動。
“來了幾個？”她問。
公孫宇蹲在殘破的石柱旁，指尖正沿著一道裂痕快速劃過，指腹沾了點灰，又蹭在袖口抹掉。“三股靈壓，節奏錯開，是配合破陣的老手。”他抬頭，“不是蠻力撞門，他們在用陰勁震樁基——再有兩次發力，整麵牆就得塌。”
端木雲咧了咧嘴，活動肩頸，骨頭發出哢吧一聲響。“等他們把門拆了再打，還是我現在就踹回去？”
“等。”洛璃說，“讓他們先露臉。”
她目光掃過三人，最後落在慕容雪身上。慕容雪正把一枚淡青色符紙疊成蓮花狀，動作不急不緩，可指尖微微泛白，顯然是靈力調轉過頻的征兆。
“你還撐得住？”洛璃問。
“撐不住也得撐。”慕容雪抬眼笑了笑，“你鍋都開了，總不能讓我這道‘藥引’中途斷了火吧？”
洛璃也笑了下，隨即斂起神情。她低頭看了眼懷中玉簡的位置，布料底下隱約有微光透出，像冬日窗紙上透出的燭影。她沒去摸，隻是輕輕拍了拍胸口，確認東西還在。
“他們要是衝進來，第一波火力往我這兒招呼。”她說，“彆管什麼戰術配合，誰敢動這個位置，就當他是衝著功法來的——往死裡打。”
端木雲哼了一聲：“說得好像我們之前打得有多留情似的。”
公孫宇忽然伸手一攔：“等等，第三次震動沒來。”
眾人靜了一瞬。
原本規律遞進的撞擊消失了，外殿方向一片死寂，連風聲都聽不見。
“玩心理戰？”端木雲眯眼盯著那扇搖搖欲墜的大門，“以為我們自己會先衝出去？”
“不是。”公孫宇搖頭，“他們換了方式——現在是靈力滲透，像霧一樣往裡鑽。”
洛璃閉眼感應，空間內的靈氣確實起了細微波動，一股冷意順著地脈悄悄蔓延，像是寒冬夜裡的霜氣爬上了門檻。
“黑暗組織的‘蝕靈霧’。”她睜眼，“老套路，先迷神智，再亂經脈，最後讓人自己走火入魔。”
“那咱們要不要先撤一步？”端木雲皺眉，“這地方四通八達，萬一他們從後路繞進來……”
“沒後路。”洛璃打斷他，“這座宮殿是單軸結構，所有通道都通向這裡。他們不來則已，來了就必須正麵破門。我們現在退，等於把主動權讓出去。”
她頓了頓，聲音放低：“而且——你們不覺得太巧了嗎？我們剛解開功法線索，飯還沒吃完，人就到了門口？”
“你是說……有人一直在看著？”慕容雪問。
“不是一直。”洛璃冷笑，“是從我點燃那團火開始。”
她抬起手，幽藍火焰靜靜燃燒。“這火來自空間深處，普通人看不見。但他們能感知到能量波動。說明——”她眼神一凜，“他們有監視高階靈力的手段，甚至可能早就盯上了這片遺跡。”
公孫宇臉色變了變：“那就不是臨時搜尋，是蹲守。”
“對。”洛璃點頭，“他們是衝著《九轉靈軀訣》來的，說不定比我們還清楚這功法的價值。”
“那還守個屁！”端木雲一拳砸向地麵，“直接殺出去！趁他們還沒完全包圍，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！”
“不行。”慕容雪拉住他衣角，“外麵現在全是蝕靈霧，貿然出去，靈力會被緩慢侵蝕，等於是自廢三成戰鬥力。”
“那就耗著？”端木雲瞪眼，“等他們慢慢把牆拆了，排著隊進來喝茶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