轟——！
血色符印炸開的刹那，洛璃左掌猛然拍地，桃源空間的護盾如青蓮綻放，將四人罩入其中。衝擊波撞上光膜，泛起層層漣漪，像是水麵被重錘砸中，震得她五臟微顫。
“彆看！閉眼！”她聲音壓得極低，卻像鐵片刮過石板，硬生生把三人從驚愕中拽回來。
端木雲猛地合眼，鼻尖還殘留著那枚旋轉符印的餘光，腦袋嗡嗡作響。公孫宇咬牙撐住陣法殘架，指尖發麻。慕容雪靠在斷柱邊，臉色發白，藥囊上的紋路黯淡了幾分。
黑霧散去，空氣中飄著一股焦糊味，像是燒過的紙錢混著陳年舊木。
洛璃沒動，指尖輕輕點在眉心，識海裡那座懸浮閣樓微微一震，一道細流般的感知力如蛛絲般蔓延出去，順著地上未散的黑氣軌跡緩緩爬行。她眼皮跳了跳——每一次黑霧湧動前，都有半息的凝滯，像是被人掐著脖子提起來再甩出。
“不對勁。”她低聲說，“他們的動作……有節奏。”
“啥節奏？”端木雲揉了揉右臂，衣袖破了一角，皮膚上浮著一層灰斑，火辣辣地疼，“我隻感覺他們打人挺準。”
“不是自發攻擊。”洛璃睜開眼，目光掃過三人，“是有人在遠處拉線，他們隻是木偶。”
公孫宇猛地抬頭：“操控型禁製？”
“嗯。”她從空間取出一枚晶瑩剔透的冰珠，遞給慕容雪，“用這個，能壓住毒。”
慕容雪接過，指尖微顫，迅速將靈力注入晶珠，化作清流滲入端木雲傷口。灰斑稍稍退散，但邊緣仍隱隱發紫。
“這毒不走血脈，走經外絡脈。”慕容雪喘了口氣，“像是專門避開了常規路徑。”
“所以普通解法沒用。”洛璃點頭，又轉向公孫宇，“你還能收最後一波殘息嗎？”
公孫宇咬牙，從儲物戒裡翻出一塊空白玉簡和半截殘筆：“陣眼碎了，但我可以借地脈餘震做個臨時導引——最多三息。”
“夠了。”洛璃蹲下身，將玉簡貼在地麵裂縫處，“來。”
公孫宇雙手結印，殘陣嗡鳴一聲，勉強聚起一絲靈流，引著尚未消散的黑霧殘息鑽入玉簡。玉簡表麵浮現出幾道扭曲波紋，忽明忽暗。
洛璃閉眼，神識沉入桃源空間。中央閣樓靜靜懸浮，腳下靈脈如星河般流轉。她將玉簡中的波紋投射進識海，與靈脈運行軌跡對比。
一秒，兩秒……
她忽然睜眼：“對上了！是鐘聲。”
“鐘？”端木雲一愣，“哪兒來的鐘？這破殿連口鍋都沒有。”
“不是現在敲的。”洛璃眼神亮了起來，“是刻在建築根基裡的古老節律——每九息一次，低頻震動，肉耳聽不到，但靈力會跟著共振。”
公孫宇倒吸一口涼氣：“所以他們每次出手，都是鐘震之後的第七息？”
“沒錯。”洛璃站起身，拍了拍裙擺上的灰，“我們之前布的陣、設的局，全被這鐘聲打亂了節奏。它不隻是信號，還是增幅器。”
端木雲咧嘴一笑，雖然疼得齜牙：“那還不簡單？咱們把鐘砸了唄。”
“問題是，鐘在哪兒？”公孫宇皺眉，“這種級彆的禁製，通常藏在地宮中樞，或者主梁承重點。”
“地宮太遠，來不及。”洛璃環顧四周，“但主梁……這座殿隻剩半截屋頂了，梁柱早就塌了。”
慕容雪忽然輕聲道：“你們有沒有注意……腳下的磚？”
三人低頭。
地麵積水未乾，映著微光，隱約可見磚縫組成一個圓形圖案，正對著大殿原本的中心位置。
“這不是裝飾。”公孫宇蹲下，手指撫過一道凹槽，“這是能量回流槽。所有攻擊的餘波，最後都流向這裡。”
“也就是說——”洛璃眯眼，“真正的‘鐘’，不在空中，也不在地下，而是在我們頭頂已經塌掉的那一層？”
“有可能。”公孫宇點頭，“古建築有時會用懸空鐘匣做共鳴腔，震源雖小，但通過結構傳導，能放大十倍。”
端木雲一拳砸在掌心：“那就上去看看！反正這幾具‘木偶’也沒再動。”
話音剛落，他腳下一滑，差點摔倒。原來右腿也被黑霧侵入，麻痹感正往上爬。
“不行。”慕容雪按住他肩膀，“你現在衝上去，等於送靶子。等我把毒素清完再說。”
“可敵人隨時會重啟。”端木雲急了。
“他們也需要時間。”洛璃冷靜道，“剛才那波符印爆發，消耗不小。而且……他們以為我們已經被震暈了。”
她嘴角微揚：“不如我們也裝死一會兒。”
“裝死？”端木雲瞪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