洛璃的手掌在最後一瞬觸到空間入口，一道半透明的光壁瞬間撐開。那黑影撞上屏障，發出一聲低悶的撞擊聲，隨即倒翻出去，在霧中滾了兩圈才停下。她借力後躍，右膝落地時仍有些發軟，但總算退進了夜光菇圈內。
“都彆動！”她的聲音比剛才穩了許多，“原地站定，彆亂跑。”
端木雲正要衝過去，被公孫宇一把拽住胳膊：“等等，你看她臉色。”
洛璃靠在一株發光的蘑菇旁，指尖微微顫抖。她從空間裡取出一枚果子塞進嘴裡，果肉清甜微涼，咽下去後腦中那股昏沉感漸漸散去。
“是迷瘴。”她吐出兩個字，“帶麻痹效果，還摻了點幻覺成分。”
慕容雪立刻打開藥囊檢查端木雲的傷勢：“毒素暫時壓住了，但他不能再劇烈活動。”
“我沒事！”端木雲瞪眼，“腿還能打，就是不能跳高。”
“那你最好彆跳。”公孫宇蹲在地上，把剛才畫的草圖又攤開了一些，“咱們現在的問題不是誰受傷了，而是這地方根本沒法探。”
洛璃緩過勁來，走到他們中間盤腿坐下：“說說看，你們發現了什麼？”
公孫宇用樹枝指著圖紙：“這些坑洞的位置不對。我數了七處明顯塌陷點，分布形狀和北鬥七星幾乎一致。這不是自然形成的，更像是某種陣法殘留。”
“陣法？”端木雲撓頭，“誰吃飽了撐的在這兒擺個星象局？”
“不是擺，是毀。”洛璃接過話，“我剛才用空間感應探了下地底靈流，整片山穀的脈絡被人強行扭斷過，像是有人炸了陣眼，導致靈氣紊亂外溢。這種環境下，探測手段失效很正常。”
“那剛才那股甜味呢？”慕容雪忽然開口，“太怪了，像熟透的桃子放久了開始腐爛，聞著讓人頭暈。”
端木雲一拍大腿：“對！就是這味兒！我剛踩進坑的時候就飄出來一股，差點以為自己幻覺了。”
洛璃眼睛一亮，閉目凝神片刻，意識沉入空間中的靈植圖鑒。一頁頁翻過，直到停在一幅淡紫色蘭花的插圖上。
“幽冥霧蘭。”她睜開眼，“陰煞之地生長的稀有靈草，夜間釋放迷瘴，能乾擾神識運轉，還會引動地下機關連鎖反應。關鍵是——它喜歡紮根在靈脈交彙點，靠吸收殘餘靈力存活。”
“所以霧越濃的地方，反而可能是它的老窩？”公孫宇問。
“沒錯。”洛璃點頭，“而且這種草一旦成熟，周圍三丈內的靈場都會被它同化，普通符石當然測不準。”
“那還等啥？”端木雲站起來就要往外走，“直接找最濃那塊霧，把它連根拔了完事！”
“你當這是拔蘿卜？”公孫宇攔住他，“這可是人為布置的陣法殘局，萬一那草是陣心，你一拔，整個山穀的地基都可能塌。”
“不拔也不行。”慕容雪皺眉，“毒性壓製隻有三個時辰，我們耗不起。”
空氣一時安靜下來。
洛璃低頭看著地麵，手指無意識地敲著膝蓋。片刻後，她抬頭：“兩條路並行。一邊找霧蘭位置，一邊摸清安全路徑。”
“怎麼並行？”公孫宇問。
“你拿這個。”她從空間取出一枚青銅羅盤，表麵刻著細密紋路，中央一顆晶石泛著微光，“這是我之前換來的‘靈脈羅盤’，能捕捉地底靈流細微變化。配合夜光菇布個小型引導陣，應該能畫出相對安全的落腳區。”
公孫宇接過羅盤，眼神一亮：“好東西！比我的符石靠譜多了。”
“那你負責測繪。”洛璃轉向端木雲，“你沿著外圍慢慢移動，每走一步記下氣味變化和地麵鬆動感。彆深入，發現異常立刻退回。”
“那你呢？”慕容雪問。
“我在中間統籌。”她說著，又從空間拿出幾朵新菌種，“這是我改良過的‘感應菇’，能隨靈流強弱改變亮度。咱們把它布成三角陣型，一旦某方向靈場波動劇烈，燈光就會變紅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