鍋裡的茶湯還在冒熱氣，蜜漬梅子在碗底輕輕晃動。
洛璃一把抓起陶鍋塞進袖中，順手將那本《虛空衍道經》卷起來塞進特製錦囊，指尖一掐封印符紋，金光一閃，書頁的跳動戛然而止。
“走！”
她話音未落，人已竄出結界殘影，三縷空間絲線在腳下織成短距躍遷的軌跡。端木雲啐了口血沫，翻身跟上，短刃插回腰側刀鞘時還帶著嗡鳴。慕容雪收攏玉環，白霧收回體內，腳步輕點如踏荷葉。公孫宇臨走前反手一劃，星羅盤最後一道波動掃過地麵裂痕，隨即合掌收力，快步追上。
七道黑影站在原地，沒追。
領頭的黑袍人戟尖垂地，煙絲繚繞，麵具下的目光落在那處被崩岩遮掩的凹洞，久久不動。
——他們沒追，是因為不敢確定裡麵是不是有埋伏。
而洛璃一行人也沒逃，是因為根本無處可逃。
岩洞深處，四人背靠石壁喘息。端木雲解開外袍，肩頭滲出血跡，像是被什麼無形的東西啃咬過一般，邊緣泛著青灰。
“這味兒不對。”他皺眉，“比剛才那裂縫裡的還陰。”
慕容雪伸手探了探，玉環微顫，浮出一層淡綠光暈：“是蝕靈毒，混在靈力裡鑽進經脈，得儘快清掉。”
“先顧命。”洛璃從空間取出一枚清心果茶丸，分成四份，“一人一口，壓住識海亂流。剛才那本書差點把我們都當祭品點了。”
三人接過，含入口中。一股清涼直衝腦門，眼前發黑的症狀立刻緩解。
“你是說……”公孫宇喘勻了氣，盯著她手裡那個錦囊，“那功法書，是在借敵人的壓力升級？”
“不是升級。”洛璃搖頭，“是覺醒。它像一頭睡著的獸，敵人越強，它越興奮，等勁兒攢夠了，哢嚓一聲睜眼——可問題是，咱們站它腦袋頂上呢，它一起身，咱仨就得被掀下山崖。”
端木雲咧嘴：“所以咱不能讓它醒？”
“也不能不讓它醒。”她眯眼，“關鍵是誰來點火，什麼時候點。我們現在要是再硬扛一輪，它真開了竅，第一個反噬的就是我這個持有者。”
空氣一靜。
“那你剛才為啥還要拿茶去撩他們？”端木雲撓頭，“這不是逗蛇出洞嗎？”
“那是試探。”洛璃笑出聲，“我想看看他們是衝人來的，還是衝書來的。結果人家連茶都不喝，隻盯著書冒金光，答案不就出來了？”
公孫宇點頭：“說明他們也不知道這書怎麼用，隻知道它值錢。”
“值錢的東西，就得藏好。”她拍了拍錦囊，“現在它閉麥了，咱們才能安心說話。”
慕容雪調息完畢，睜開眼：“但他們布的是陣法，不是瞎打。我剛才看見六個人的靈力流向呈星鬥排列，差一點就合圍成功。”
“噬靈七星陣。”公孫宇掏出星羅盤，重新校準後展開背麵刻紋，“缺一角，第七人藏勢未動，應該是等我們靈力枯竭再收網。”
“高明。”洛璃輕敲手指，“可惜他們忘了，獵人有時候也會被獵物牽著鼻子走。”
她閉上眼，心神沉入桃源空間。
閣樓中央，一道虛影緩緩浮現——正是《萬象囚域訣》的殘篇圖譜。她之前用一道凝神花茶換取了這頁秘籍，原本以為隻是個輔助控場技能，現在看來，或許能成為破局關鍵。
“我能撐開一個百步範圍的空間領域。”她睜眼，“最多維持十息，期間所有進入其中的人，行動會被拉慢，靈力運轉受阻。”
“十息夠乾不少事了。”端木雲眼睛亮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