洛璃的手指還搭在錦囊邊緣,風一吹,那半行古篆微微發亮,像是被什麼喚醒了。她沒動,眼神卻從警惕慢慢鬆了下來。
“虛影滅了。”她終於開口,聲音不大,卻讓三個人同時抬起了頭,“禁製沒波動,敵人徹底沒了。”
端木雲靠在斷石上,刀尖杵地,咧嘴一笑:“總算能喘口氣了?剛才那一米核炸得我耳朵嗡嗡響,還以為要跟雷劫打架。”
公孫宇低頭擺弄星羅盤的碎片,聞言抬頭:“你耳朵要是聾了,我也治不了,這玩意兒比我還碎。”
慕容雪指尖綠光一閃,輕輕按在端木雲右臂繃帶上,血跡已經不再滲出。“彆貧了,靈力都快見底了,再鬨騰一會兒,站都站不穩。”
洛璃笑了笑,抬手往空間一探,掌心浮起一團霧氣,清清涼涼地散開。幾縷白煙繞著四人飄了一圈,像是晨露落在葉麵,無聲無息地滲進皮膚。端木雲深吸一口,猛地挺直腰板:“哎喲!這啥?比早起喝的靈茶還提神!”
“桃源裡的靈泉霧。”她收手,“省著點用,就這點,夠咱們緩半個時辰。”
公孫宇閉眼感受片刻,點頭:“經脈穩住了,沒有殘留暗勁。看來真沒了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端木雲一屁股坐下,把刀橫在腿上,“不然我還得打第二輪,這幫黑衣人煩得很,打完還冒煙,跟燒紙似的。”
洛璃彎腰撿起一塊焦黑的石頭,指尖一搓,灰末簌簌落下。她看著掌心那點殘渣,忽然笑了:“你說他們臨死前喊‘幽冥大人’,是不是說明——咱們這頓飯,有人惦記上了?”
“誰敢惦記?”端木雲拍腿,“你那金焰一出,連鬼都熟透了,再來十個也一樣燉了。”
“話不能這麼說。”公孫宇摩挲著星羅盤殘片,“他們知道‘萬象囚域訣’,說明背後有情報網。咱們拿的是什麼,人家清清楚楚。”
慕容雪輕聲道:“所以,這場戰鬥,可能隻是開始。”
洛璃沒接話,隻是把那塊焦石輕輕放在地上,又從空間取出三個冒著熱氣的米團,外皮金黃,隱約有電紋遊走。她一人遞了一個:“先吃點東西。慶功宴沒酒沒菜,就這個,將就。”
端木雲接過,咬了一口,眼睛頓時睜大:“哇!這哪是米團?這是靈力炸彈吧?一股勁兒從喉嚨衝到腳底板!”
“雷紋米蒸的。”她自己也咬了一口,甜香中帶著一絲酥麻,“加了點凝時草汁,提神醒腦,順便補補虧空。”
公孫宇邊吃邊笑:“你這空間是廚房還是武庫?下次能不能整點鹹的?甜吃多了,牙發軟。”
“想得美。”洛璃挑眉,“空間裡現在就剩兩斤米、三顆蓮子,還想挑口味?等打贏下一波,我給你做辣味爆炒龍鱗菇。”
“那我可記著了。”端木雲把最後一口塞進嘴裡,拍拍手,“你一句話,我砍十個人都行。”
四人圍著熄滅的火痕坐成一圈,氣氛漸漸鬆了下來。遠處石台上的寶光早已黯淡,隻剩幾道裂痕還在緩緩閉合,像是大地在呼吸。
“說真的。”端木雲忽然轉頭看洛璃,“剛才你那一招‘寸斷歸墟’,是怎麼想到的?絲線纏人,聽著像廚娘綁菜捆。”
“本來就是。”她笑出聲,“我在空間裡切蘿卜絲練的。細絲怎麼不斷,怎麼繞腕,全靠手感。那天試了上百次,差點把手指劃破。”
“所以你是拿做飯的手法打架?”公孫宇瞪眼。
“對啊。”她攤手,“刀工、火候、節奏,哪樣不是控製?敵人出招有間隙,就像燉湯要撇沫,時機到了,就得動手。”
慕容雪輕笑:“難怪你總說‘火候到了’。我們還以為你在比喻。”
“我才不比喻。”洛璃眨眨眼,“我是真覺得,打架和炒菜差不多——火太大容易焦,火太小不入味,得剛剛好。”
端木雲仰頭哈哈大笑:“以後我打架前得先問一句:主廚,這鍋要幾分熟?”
“七分。”她一本正經,“留點筋道。”
笑聲在遺跡間回蕩,驚起幾隻夜鳥撲棱棱飛走。碎石堆旁,倒下的黑衣人早已化作塵灰,連符文都燒成了黑斑。
公孫宇忽然低頭,盯著地麵一道細微的刻痕:“這陣法……不是他們畫的。”
“嗯?”洛璃湊近。
“線條走向不對,能量節點偏移了三寸。”他手指輕劃,“像是被人提前改動過,故意引我們往陷阱裡走。”
端木雲皺眉:“意思是,有人布好了局,等我們來踩?”
“有可能。”洛璃沉下臉,“而且改動手法很熟,不是新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