樹葉落地的瞬間，洛璃指尖一動，歸源靈種的震顫還沒散儘，她已經抬眼看向端木雲和公孫宇。
“你們倆，準備一下。”
端木雲正揉著肩膀站直身子，聞言一愣：“啊？”
“不是說休息嗎？”公孫宇抬頭，筆尖還懸在陣圖上。
“休息改期。”洛璃把封印盒合上，聲音壓得不高，卻像一塊石頭砸進水麵，“剛才那一下震動，不是感應錯覺。方向是東南林帶，頻率跟前幾次探測完全一致——有人在定點標記我們。”
她頓了頓，目光掃過兩人：“現在最缺的不是力氣，是情報。你們一個能躥能跳，一個會藏會算，正好搭檔。去一趟山穀凹地，看看誰在背後念叨我這‘空間得活捉’。”
端木雲咧嘴一笑：“喲，都點名道姓了？那不得揍一頓出出氣？”
“不許動手。”洛璃伸手在他腦門上敲了一下，“隻準看，不準碰。打草驚蛇了，下次他們換個暗語說‘把她燉湯喝’，我可不負責救場。”
公孫宇收起玉簡，嘴角微抽：“你這威脅比敵人還嚇人。”
“那就說明我說到點子上了。”她轉身從空間取出兩枚淡青色符紙，“這是我剛做的‘影息糕’融進符裡的偽裝靈息，吃一塊，半個時辰內連風刮過都覺得你是棵樹。彆浪費，就兩塊。”
端木雲接過符紙聞了聞：“有股甜味兒……真能變樹？”
“不能。”洛璃麵不改色，“但能讓敵人以為你是棵不開口的啞巴樹。”
“好家夥，心理戰術都玩明白了。”他往嘴裡一塞，頓時覺得四肢輕飄飄的，像是被風吹著走。
“走小路，繞後山。”洛璃指向地圖一角，“彆碰地上那些發藍光的碎石，那是新布的警訊石，踩了會冒煙。公孫宇，你帶羅盤反吸靈流，彆讓他們的偵測陣抓到波動。”
“明白。”公孫宇將微型聚靈羅盤掛在腰間，指針微微偏轉，開始逆向吞納周圍散逸的靈力。
兩人一前一後躍出飛舟甲板，身形很快融入林影。洛璃站在原地沒動，手指輕輕摩挲著封印盒邊緣，眼神沉靜。
半小時後，東南方向一片密林深處，兩道幾乎與樹影重合的身影貼地前行。
端木雲伏在一塊岩石後，低聲嘀咕：“你說他們為啥非得‘活捉’？死了不也能研究空間？”
“笨。”公孫宇調整羅盤角度，“死人留不下完整神魂印記，空間認主靠的是生命共鳴。他們要的是活體剝離，聽著就瘮得慌。”
“你還挺懂？”端木雲瞪他。
“書上看的。”他眯眼往前一指，“前麵有火光，三個人守著個帳篷，應該是個臨時據點。”
兩人放慢動作，借著藤蔓遮擋緩緩靠近。空氣中飄來一股焦糊味，夾雜著低沉的交談聲。
“……主力明天辰時彙合，七百人分三路。”一個沙啞的聲音說道，“東南林帶是突破口，那邊靈氣紊亂，防禦陣列不穩。”
“葉家那丫頭最近動作不少，聽說還練了什麼折影步？”另一人冷笑，“再快也沒用，咱們這次帶了‘鎖空網’，一撒開，方圓十裡誰都彆想閃。”
“關鍵是彆讓她進那空間。”第三人插話，“隻要把她逼出結界，剩下就好辦。活捉之後，直接送回幽冥殿，功勞少不了。”
端木雲聽得牙癢，手已經摸到了刀柄上。
公孫宇一把按住他手腕，搖頭。
接著，那人又道：“北線三百人，主攻；西線兩百人，策應；東南這一路一百五十人，專打薄弱點。記住，彆硬衝，等信號一起壓上。”
“記住了。”端木雲用指甲在泥地上劃出三條路線，悄悄標出人數分布。
等三人轉移位置，他們立刻撤離，一路退回飛舟附近。
洛璃還在原地等著，見兩人回來，立刻迎上前。
“說。”
“七百人。”端木雲喘了口氣，“分三路，明早辰時動手。主攻北邊，三百人；西邊兩百策應；咱們這兒——”他指了指東南方向，“一百五十人，專挑軟柿子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