洛璃指尖還捏著那半截暗紅布條，蛇首銜果的紋路在掌心微微發燙。她剛要開口，地麵突然一震，碎石跳起半寸高。
九道黑影從焦土中竄出，落地成陣。三人一組，腳踏詭異步點，周身泛起暗紫色光暈。他們手中沒有法器，也不念咒語，隻是齊齊抬手，掌心對準天空。
“不對勁。”公孫宇低聲道，迅速從腰間布袋摸出三枚符石按入泥土，“靈壓不是往外散，是往地裡鑽。”
話音未落，裂縫中湧出灰黑色霧氣，帶著一股燒糊了的芝麻醬味兒。端木雲皺眉：“誰家做飯忘關火了？”
“彆分神！”洛璃猛地將玉簡橫在胸前，體內靈力瞬間與桃源空間連接。青山綠水間，引靈草的種子正在輕輕搖晃，仿佛感應到了某種頻率。
她瞳孔微縮：“他們在調頻——不是攻擊我們，是在和地脈共振！”
“啥叫調頻？”端木雲握緊拳頭，體表浮起一層薄汗。
“就像燉湯時火太大要轉小火，他們現在就是把靈力一波波往下壓，等攢夠了再一起炸出來。”洛璃語速飛快，“剛才那場戰鬥太順，其實是被放風箏了。”
慕容雪已經取出銀針，指尖輕彈，七根細針懸浮袖口：“需要我切斷經絡傳導嗎？”
“來不及。”洛璃搖頭，“這不是靠個人靈脈運轉的招式，是整個陣法在借地勢蓄力。你看他們腳下。”
眾人凝神望去，隻見九組修士站立之處，裂紋自然形成環形紋路，像極了廚房裡蒸包子用的竹籠屜，一圈套一圈。
“這哪是陣法，這是蒸籠啊。”端木雲咧嘴，“想把咱們當小籠包燜熟？”
“差不多。”洛璃冷笑，“但他們忘了，蒸東西最怕揭蓋通風。”
她立刻傳音：“公孫宇，布‘斷頻障’，打斷他們的節奏；端木雲彆硬衝，找空檔佯攻；慕容雪準備清神露，護住我們識海。”
四人迅速就位。公孫宇十指翻飛，九枚符石嵌入焦土，組成倒三角形。他咬破指尖，在中央一點，符線亮起淡青色光芒。
敵陣那邊，紫光忽然暴漲。為首三人同時張口，卻沒有聲音發出，但洛璃耳膜一陣刺痛，像是有人拿著鐵勺刮鍋底。
“來了！”她低喝。
轟——
一道無形衝擊波掃過戰場，空氣像水麵般蕩開漣漪。公孫宇布下的符線哢嚓斷裂兩根，他悶哼一聲，嘴角溢血。
端木雲被掀得後退數步，鞋底在地麵犁出兩道溝。“好家夥，連鍋帶屜一塊掀？”
“第二輪還沒完。”洛璃盯著敵陣，“他們每釋放一次，會有兩息停頓。注意看那些人的呼吸——吸氣的時候才是真正的危險期。”
果然，九組修士在爆發後齊齊低頭，胸口起伏劇烈，像是在吞咽什麼看不見的東西。
“那是……”慕容雪眯眼，“他們在吞靈流？”
“不是吞，是吞吐。”洛璃閉目沉入桃源空間。時間流速加快，她在短短一瞬推演三次，終於看清靈力走向。
“明白了！他們不是回氣，是在調整共振頻率。每一次停頓，其實是把上一波能量壓縮進下一個波段。所以——”
她猛然睜眼：“下一波停頓時，就是他們最脆弱的時候。那時靈核不穩定，隻要輕輕一碰就會失衡。”
“怎麼碰？”公孫宇擦掉嘴角血跡。
“你擾根基，端木雲牽製，我來切核心。”
三人點頭。慕容雪已將清神露噴灑而出，霧氣呈乳白色，帶著一絲清涼的檸檬香氣，緩緩籠罩己方四人。
片刻後，敵陣第三次發光。紫雷凝聚成柱，直衝天際。草木接觸即枯，石頭表麵浮現出蜂窩狀小孔。
就在雷柱升到最高點的刹那，一切歸於寂靜。
九組修士低頭調息，胸膛劇烈起伏。
“就是現在！”洛璃低喝。
公孫宇擲出一枚特製符石，表麵刻滿鋸齒紋路，落向陣眼交彙處。符石觸地即響，發出一串類似算盤珠碰撞的聲音。
嗡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