鍋底碰地的刹那，洛璃掌心一熱，那股熟悉的波動從桃源空間傳來，像是有人在閣樓裡輕輕敲了下鐘。
她還沒來得及抬頭，屋內空氣忽然沉了下來。
一道氣息自石台深處升起，不帶壓迫，卻讓四人同時屏住呼吸。端木雲下意識摸刀，又立刻鬆開手，撓了撓耳根：“這感覺……不像敵人。”
慕容雪指尖微動，藥囊上的係繩被她繞了一圈又一圈。
公孫宇盯著地麵紋路，低聲說：“靈流方向變了，正往中心彙聚。”
話音剛落，石屋中央的玉台緩緩浮起，一塊塊青岩拚合而成的圓台升至半空，發出低鳴。台上盤坐著一位老者，白發披肩，衣袍素淨，袖口用粗線縫著幾處補丁。
他睜開眼。
目光掃過四人，像是一陣風拂過山野，不驚不動，卻讓人心底發顫。
“你帶來了源火之器。”老者看向洛璃，聲音不高，字字清晰，“也走完了試煉之路。能做到這些的，三百年裡，隻有六個。”
洛璃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銅鍋，鍋身還帶著桃源空間的餘溫。她上前一步，行禮：“晚輩洛璃，見過前輩。”
老者沒答，隻是抬手一招。
那隻舊陶碗飄了起來，懸在半空。碗底殘留的褐色印痕忽然亮起，化作一片光影，投在牆上。
畫麵中，有人手持利刃劈向石門，瞬間被黑霧吞噬；有人捧著金玉寶盒跪地求道，結果盒子炸開，整個人化為灰燼；還有人試圖用符陣強行破解機關，剛觸到鼎身就被反噬吐血倒飛。
最後，畫麵定格在洛璃將靈米放入碗中的那一刻。
“他們想奪，想騙，想強取。”老者收回手，陶碗落回原位，“而你，選擇了‘奉上’。”
他嘴角微揚：“這是第一步，你過了。”
端木雲忍不住插嘴：“那我們現在是不是能學本事了？比如怎麼提升那個……空間之力？”
老者瞥他一眼，端木雲立馬閉嘴，乾笑兩聲：“我就是問問。”
“空間之力，不是隨便能傳的。”老者站起身，身形未變，氣勢卻陡然拔高，“它認主，更認心。若心術不正，哪怕得了一絲，也會反噬成狂。”
他說完，袖子一揮。
牆上光影再變，這次出現的是三道門戶，分彆泛著藍、紅、金三色光。
“第一重，考你心誌——能否在幻境中守住本心，不貪不懼。”
“第二重，考你悟性——能否在一炷香內參透失傳的《九宮食引訣》。”
“第三重，考你擔當——若救一人需舍同伴性命，你如何抉擇？”
空氣一下子繃緊了。
慕容雪抿著唇，手指無意識按在藥囊邊緣。公孫宇眉頭皺成一個“川”字，盯著那三道門不放。端木雲張了張嘴，最終什麼也沒說。
洛璃抬頭：“前輩，我們若不願試呢？”
老者笑了：“可以。轉身離開，石門會為你們打開。從此這條路斷絕，誰也無法再來。”
“但你們已經走到這裡，說明命中有此緣。錯過一次，便再無第二次機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