洛璃一腳邁過門檻，冷風迎麵撲來，吹得她裙擺輕輕晃動。她沒停下，直接往前走了兩步，確認身後四人都跟了上來。
走廊比剛才寬了不少，地麵由一塊塊灰白色石磚鋪成，縫隙裡滲著淡淡的霧氣。頭頂沒有燈，可牆壁上嵌著的那些小石頭自己發著光，藍幽幽的，照得人影子都泛青。
“這地方有點邪門。”端木雲搓了搓手臂，“怎麼越走越冷？”
“彆廢話。”公孫宇低頭盯著玉簡，“坐標還在動，目標沒變，繼續往前。”
洛璃走在最前麵，左手按在腰側，那裡是空間入口的位置。她能感覺到一絲微弱的震動，像是有什麼東西在輕輕敲她的掌心。
又走了十幾步，前方豁然開朗。
一條寬闊的通道橫在麵前，左右延伸出去看不見儘頭。七八條岔路從地麵冒出來，像樹枝一樣分向不同方向。濃霧從各條路上飄出，混在一起，把整個空間罩得嚴嚴實實。
“迷宮？”慕容雪皺眉，“地圖上沒標啊。”
“現在有了。”公孫宇舉起玉簡，上麵原本清晰的紅線突然散開，變成七八條一模一樣的線，分彆鑽進不同的岔道，“信號被乾擾了，每條路都顯示通向目標區域。”
“那就隨便選一條唄。”端木雲活動了下肩膀，“我打頭陣。”
他剛邁出一步，洛璃伸手攔住他。
“等等。”
“怎麼了？”
“你看地麵。”她蹲下來，指著一塊石板邊緣，“這條縫，和其他的不一樣。”
眾人湊近。那道縫隙細得幾乎看不見，但中間有一小段微微發紅，像是被什麼東西燒過。
“你發現的？”慕容雪問。
“不是我發現的。”洛璃搖頭，“是我進門前，晶片在空間裡轉了一圈，臨放進去的時候，它自己亮了一下，方向正好對著這條路。”
“所以你是靠感覺選的？”端木雲咧嘴，“我還以為你有啥高招。”
“我就是有感覺。”洛璃站起身，“而且這感覺從來沒錯過飯點。”
公孫宇忍不住笑出聲：“那你帶路吧，彆讓我們餓著。”
五人順著洛璃指的那條路前進。霧越來越厚，走不到十步，連前後的人影都看不清了。
“大家靠緊點。”洛璃回頭說，“彆走散。”
話音剛落，腳下“哢”地一聲輕響。
“誰踩了？”端木雲猛地停住。
“是我。”洛璃低頭，“好像踩到機關了。”
她話剛說完，右邊牆壁“嗖”地彈出一排鐵刺，直衝慕容雪胸口而去。
端木雲反應極快，一把將她拉開。鐵刺擦著衣袖過去，布料當場撕裂。
“好險！”慕容雪喘了口氣。
鐵刺很快縮回牆內，那塊石板也恢複原狀，仿佛什麼都沒發生。
“這路不能走。”公孫宇臉色變了，“我們得重新規劃路線。”
“不。”洛璃卻沒退，“這說明我們走對了。”
“啥？”端木雲瞪眼，“差點把雪兒紮成篩子還叫走對了？”
“你想啊。”洛璃摸著下巴，“要是隨便踩哪都觸發機關，那才是真危險。可它隻在特定位置啟動，說明有規律。”
“你是說……這些機關是固定的？”慕容雪問。
“不止。”洛璃走到剛才彈出鐵刺的牆麵，伸手一抹，“你們看這兒。”
牆上有一道極細的刻痕，隻有指甲蓋長，顏色比石頭淺一點。剛才鐵刺彈出時，那道痕跡閃了一下微光。
“標記。”公孫宇立刻掏出玉簡便記，“這是觸發提示！”
“對。”洛璃點頭，“就像菜譜裡的步驟編號，告訴你哪一步該做什麼。”
“所以隻要避開帶標記的地磚就行？”端木雲問。
“不。”洛璃笑了，“是要專門踩有標記的。”
“啊？”
“你想，如果它是警告，光會變暗或者變紅。可它是在機關啟動時才亮，說明是‘已激活’的狀態反饋，而不是‘危險勿近’。”
公孫宇眼睛一亮：“你的意思是——正確的路，反而要觸發機關？”
“聰明。”洛璃拍拍他肩膀，“就像炒菜，火太小不熟，火太大糊鍋。有些陣法必須按順序啟動，才能打開通路。”
“那我們現在怎麼辦？”慕容雪問。
“很簡單。”洛璃從空間取出一個小瓷罐，“我做點東西，測試一下反應。”
她掀開蓋子，一股香味立刻飄了出來。是用靈麥粉、蜜露和三葉草調的醬，專門用來引動空間共鳴的。
她用指尖蘸了一點，塗在掌心符文上。符文微微發熱，接著，她把手貼在剛才那道刻痕上。
嗡——
牆麵輕輕一震，刻痕再次發光，這次是持續性的，像個小燈泡。
“有效！”公孫宇記錄下波動頻率。
“再來。”洛璃又沿著牆往前走，每隔幾步就停下來檢查。果然，在第三塊石板旁邊，又發現一道類似的刻痕。
她重複操作，第二次塗抹果醬，再次觸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