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路彎來繞去，腳下的石子被踩得直打滑。洛璃走在最前頭，手指時不時碰一下下巴，像是在算什麼。她身後跟著端木雲、慕容雪和公孫宇，四個人都背著包袱，腳步不輕。
他們已經走了快一個時辰，天剛亮就出發，連口熱湯都沒多喝。前方林子儘頭露出一座半塌的石塔，塔底一圈裂痕像蛛網鋪開，空氣中飄著一股說不出的悶味。
“就是這兒。”公孫宇停下腳步，從懷裡掏出那張《地脈行走圖》殘頁比對了一下，“北嶺古塔旁的第一處樞紐點，靈氣波動不對勁。”
端木雲抬頭看了看塔頂，皺眉：“這地方看著就不吉利，連隻鳥都不飛。”
洛璃沒說話，直接走到塔基中央那根斷裂的石柱前蹲下。石柱表麵布滿黑色紋路，像是被火燒過又泡了毒水，摸上去有點發黏。
“蝕靈黑紋。”她低聲說，“比書上寫的還深。”
慕容雪也湊近查看，伸手探了探柱子周圍的空氣，臉色一變：“這裡的靈流已經亂了，村民開始生病不是偶然。”
公孫宇放下背包，取出一套銅製陣盤擺在四周：“我先布個聚靈罩，至少彆讓邪氣往外擴。”
洛璃點點頭，掌心一翻，桃源空間的青霧一閃而過，三株泛著銀光的月華靈草出現在她手中。她小心地把草塞進石柱裂縫裡，靈草接觸到黑紋的瞬間，發出輕微的滋響，冒出一縷白煙。
“穩住了。”她說，“能撐幾天。”
“隻是暫時。”公孫宇盯著陣盤上的指針，“要根治，還得淨脈晶石。沒有它，這樞紐遲早炸開。”
“那就去找。”端木雲拍了下短戟，“我聽說邊境那邊還有礦商偷偷倒賣。”
“消息早就被人掐了。”公孫宇搖頭，“我去查過鎮上的交易記錄，最近三個月，所有含‘淨’字的礦產都被劃為禁運品。”
“誰下的令？”洛璃問。
“不知道。但凡是沾邊的商會，要麼關門，要麼改行賣菜。”
幾人沉默下來。
洛璃站起身，拍了拍手：“那就不走明路。端木雲，你去地下場子轉轉，看有沒有人知道內情。慕容雪，你去村裡看看病人，說不定能從症狀反推源頭。公孫宇，你跟我一起守著樞紐，隨時準備應對突發狀況。”
“你呢？”端木雲問。
“我去做飯。”她說，“現在最缺的是時間，也是體力。不吃飽，誰都乾不了活。”
她轉身從空間裡拿出一口小鍋，又取出一把月華米。米粒晶瑩，落鍋時叮咚作響。加水點火，不過片刻，粥香就散了出去。
村口幾個躲在樹後偷看的村民忍不住探出頭。
“真是清濁粥？”有人小聲問。
“聞著像。”另一個接話，“可她是誰啊？葉家的人還能幫咱們？”
洛璃盛了一碗，遞給旁邊一個臉色發青的小孩：“趁熱喝。”
孩子不敢接，母親拉著他往後退。
“你不喝，我喝。”洛璃自己先喝了一口，然後遞過去，“我叫洛璃，不是葉家派來的。我是來修地脈的，順帶管你們一頓飯。”
小孩猶豫半天，終於接過碗，一小口一小口喝了起來。
半個時辰後，孩子的臉慢慢有了血色，咳嗽也停了。
村民們圍了上來。
“這藥……真管用？”
“不是藥。”洛璃說，“是飯。吃飽了才有力氣活命，對吧？”
老礦工拄著拐走出來：“我知道一處洞，在禁斷山穀深處。沒人去過，因為進去的都死了。”
“你怎麼知道有洞？”公孫宇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