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星燃剛把手機塞回口袋,工作室的門就被猛地撞開。
秦叔衝進來時差點被門檻絆倒,手裡攥著一份文件,額頭上全是汗。他喘得像跑了十公裡,一進門就盯著夏洛璃:“合作方剛打來電話,說要解約。”
夏洛璃正低頭整理秀場反饋表,筆尖一頓,在紙上劃出一道長痕。
“理由?”她抬眼。
“他們說……”秦叔聲音發緊,“三年前你提交給新銳設計展的初稿,涉嫌結構抄襲,業內已經有人放出證據了。”
空氣一下子沉下來。
陳星燃眉頭一跳,立刻明白這是衝著誰來的。星耀上次栽了跟頭,這次不搞輿論戰了,改挖墳——而且挖的是三年前的事。
他沒說話,手指已經在桌下輕輕敲了兩下,心念一動,係統界麵無聲彈出。
左側是直播畫麵,右側打賞榜單靜止不動。他意念一轉,調出時間軸,快速滑向三年前的節點。
畫麵閃動,一段預演片段浮現:深夜的設計公司檔案室,燈光昏黃。一個穿黑西裝的男人悄悄溜進來,手裡拿著一個牛皮紙袋。他熟練地打開夏洛璃的資料櫃,抽走原始設計包,換上另一份圖紙。
鏡頭拉近,那份替換進去的圖紙上,裙擺承重結構明顯模仿了某法國品牌兩年前發布的高定係列,連錨點位置都一模一樣。
但真正的原稿呢?
陳星燃閉了閉眼。
他知道,那份真正的初稿,早在提交前夜就被他用係統兌換的“結構優化技能”悄悄改過。當時他剛解鎖初級設計輔助能力,還不敢大張旗鼓,隻能以“幫忙檢查”的名義,把文件借出來改了一晚。
改完後,他還特意在備注欄加了一句批注:“刺繡密度提升後,建議將力學支點轉移至腰側盤扣處,避免全息投影開啟時裙擺塌陷。”
那句話,隻有夏洛璃和秦叔知道是專業術語。
而現在,這份被篡改過的假稿,正被人當作“鐵證”,說她是抄襲慣犯。
“放屁!”夏洛璃突然站起來,椅子被帶得往後一滑,“我那份初稿早就通過原創備案,時間戳清清楚楚!”
秦叔苦笑:“可問題是……你當年的備份u盤丟了,服務器又被一場意外斷電清了記錄。現在人家手裡有‘原件’,還有三個評審委員作證見過相似設計。”
她臉色白了。
陳星燃看著她指尖微微發抖,像是第一次意識到,原來過去的疏忽真能變成今天的刀。
他沒再猶豫,直接走到主控台前,雙手在鍵盤上敲了幾下,將係統畫麵投屏到牆上巨幕。
“看。”他指著屏幕,“這不是你的問題。”
畫麵正在回放那個男人替換文件的過程,清晰得連他袖口露出的手表型號都能辨認。
夏洛璃瞳孔猛地收縮:“這……這是哪來的?”
“未來直播間。”他說得輕描淡寫,仿佛在說今天吃了幾顆糖,“三年前的事,我提前看到了。”
她愣住。
“所以你早就知道有人要動我的設計稿?”
“嗯。”他點頭,“所以我改了它。不是為了防抄襲,是為了讓它能撐住你們後來加的全息特效。”
房間裡安靜了幾秒。
秦叔瞪大眼睛,看看屏幕又看看陳星燃,嘴唇動了動:“等等……你是說,三年前那次發布會,你其實……”
“幫她修了圖。”陳星燃接過話,“不然那條裙子一亮燈就得垮。”
夏洛璃呼吸一滯。
她當然記得那天晚上。發布會前十二小時,係統突然報錯,說主裙擺應力測試不過關。她急得快哭出來,翻遍所有備份都沒找到原因。最後是陳星燃抱著一台舊筆記本衝進工作室,說“我幫你看看”,然後熬了一夜重新建模。
當時她還以為他是瞎貓碰上死耗子。
原來根本不是。
“那你為什麼不早說?”她的聲音有點抖,“整整三年,我一直在懷疑是不是自己記錯了、是不是真的抄了都沒發現……你明明知道真相!”
陳星燃低頭,從兜裡摸出一顆檸檬味棒棒糖,慢慢剝開糖紙。“如果我說了,你現在還會站在這裡嗎?”他抬眼,“還是會覺得,這個‘養子’太可怕,什麼都知道,什麼都插手?”
沒人說話。
他笑了笑,把糖放進嘴裡:“我不想當什麼幕後英雄。我就想看你穿著自己設計的衣服,站在光底下被人鼓掌。至於背後的破事——”他聳肩,“臟活總得有人乾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