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星燃把最後一根棒棒糖塞進嘴裡時，夏洛璃正低頭翻看邀請函。她站在酒店旋轉門前，高跟鞋踩在大理石上發出清脆的響，像是在數秒。
他跟在她身後半步，西裝大得像借來的，領帶歪在一邊，袖口還卷著——早上匆忙套上的，沒來得及調整。他低頭看了眼鞋尖，剛才走路太急，右腳鞋帶鬆了，但他沒彎腰係。
“彆掉鏈子。”夏洛璃忽然回頭，聲音壓得很低，“今晚有投資人，有媒體，還有星耀的人。你要是又掏出糖來發，我就把你塞進服務生推車裡送出門。”
“知道啦，璃姐。”他咧嘴一笑，虎牙露出來一點，“我這次隻吃，不發。”
她盯著他看了兩秒，眼神裡還帶著天台那晚的餘溫，沒完全散。最終她轉身推門，裙擺一甩，人已經走進光裡。
陳星燃跟進去，係統界麵在腦中一閃而過：【預演開啟——設計師酒會社交風險評估】。畫麵快速切換，星耀總裁舉杯靠近，話沒說完，他就被一群記者圍住；夏洛璃在角落接電話，臉色驟變；而他自己，站在聚光燈下，有人指著他說“這孩子不簡單”。
他眨了眨眼，界麵消失。
大廳裡人影交錯，香檳塔在燈光下閃著細碎的光。幾個穿禮服的女人湊在一起聊天，目光掃過來，落在他身上，隨即交頭接耳。
“那是誰家小孩？夏洛璃帶錯人了？”
“聽說是她親戚，從小養大的。”
“看著不像，太野了。”
陳星燃聽見了，但沒動。他從口袋裡摸出一顆彩虹糖，慢悠悠拆開，塞進嘴裡。甜味一炸，他笑得更燦爛，衝那群人揮了揮手，像在打招呼，又像在比耶。
夏洛璃察覺不對，回頭瞪他一眼。他立刻收手，裝作在整理領結，結果把領帶扯得更歪。
“你能不能正常點？”她低聲問。
“我已經很克製了。”他小聲嘟囔，“我本來想跳機械舞進來的。”
她沒接話，隻把他往身邊拉了半步，像是怕他走丟。
沒走幾步，一道聲音從側麵傳來：“夏小姐，今晚風采依舊。”
星耀總裁端著酒杯走來，西裝筆挺，笑容標準得像ppt模板。他目光在夏洛璃臉上停留兩秒，隨即滑到陳星燃身上，眼神一頓。
“這位是？”
“我弟弟。”夏洛璃說得很順，“家裡送過來的，順便見見世麵。”
“哦？”星耀總裁彎了彎嘴角，“夏小姐年紀輕輕就有如此成就，身邊這位小朋友，想必也耳濡目染不少吧？”
空氣微微一緊。
陳星燃立刻抬手，指著對方西裝領口：“叔叔，您這西裝皺得像被狗啃過。”
全場一靜。
夏洛璃差點嗆住，伸手就想把他往後拽。
星耀總裁的笑容僵了半秒，隨即輕笑：“小朋友觀察力不錯。”
“不是觀察，是事實。”陳星燃從口袋裡掏出一根薄荷味棒棒糖，舉高，“要嘗嘗嗎？吃了就不生氣了。”
有人憋不住笑出了聲。
星耀總裁臉色微變，但場合在，不能發作，隻能伸手接過糖，指尖碰了碰糖紙，皺眉：“我不吃糖。”
“那您更需要。”陳星燃一臉認真，“甜食能緩解焦慮，您心跳都快了。”
“我心跳？”星耀總裁挑眉。
“嗯。”他歪頭，像在聽什麼，“咚咚咚，像打鼓。”
周圍人笑得更明顯了。一個穿紅裙的女人掩嘴：“這孩子真逗。”
星耀總裁把糖塞進西裝口袋，沒扔，也沒吃，隻是重新端起酒杯：“夏小姐，令弟真是……彆具一格。”
“他就是皮。”夏洛璃終於開口，語氣帶著點無奈，但眼神已經緩了，“小時候摔進糖堆裡，到現在改不了。”
“理解。”星耀總裁舉杯，“隻是好奇，像《雲紋紀》那樣的設計，靈感來源複雜，令弟也在旁邊看著？有沒有提過建議？”
問題來了。
陳星燃立刻啟動係統：【掃描目標未來三日行程】。界麵上跳出星耀總裁的日程——“啟動水軍計劃：抹黑夏洛璃抄襲，植入輿論種子”。
他心頭一動，但臉上依舊懵懂。
“叔叔，您說啥？”他眨眨眼，“《雲紋紀》是流星做的嗎？我還以為是煙火。”
“不是。”星耀總裁耐著性子，“是設計稿。”
“哦——”他拖長音，“那我不懂，我隻會做流星特效。”
“你還做特效？”
“當然！”他猛地湊近，盯著對方袖扣，“您這袖扣亮晶晶的，像數據流，我可以給您加個動態光效。”
“不用了。”
“彆客氣。”陳星燃突然踮腳，把手裡那根剛拆的棒棒糖直接按在袖扣上，“我幫您降溫！”
糖汁微滲，黏在金屬表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