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星燃踩著路燈剛亮的那道線走進小區，嘴裡含著最後一顆糖，酸味已經淡得隻剩一點邊角。他把空糖紙揉成小團，順手扔進樓道口的垃圾桶，又摸了摸口袋——三根糖，全沒了。
鑰匙插進鎖孔時，他閉了眼，心念一動。
係統界麵無聲浮現：左側是空白直播畫麵，右側榜單靜止不動，但正中央，一個赤紅色的“升級”按鈕連閃三下，隨後展開一棵半透明的技能樹。枝杈不多，最頂端那枚圖標亮得刺眼——【作曲精通】，下方一行小字：需完整棒棒糖x10。
他睜眼，歎了口氣。
這玩意兒以前沒提過要消耗實物，現在倒好，直接卡在一根糖上。
客廳燈還亮著，夏洛璃坐在沙發上看平板，發尾紮成雙馬尾，耳機線垂下來晃蕩。她聽見動靜抬頭：“回來啦？飯在微波爐。”
“吃了。”他脫下衛衣搭在椅背，斜挎包往沙發上一扔，“就是有點渴。”
“冰箱有氣泡水。”她頭也不抬，“彆喝太多，晚上睡不著。”
他嗯了一聲，轉身進廚房，打開儲物櫃翻了翻。兩包草莓味軟糖，密封完好，生產日期是三年前。他記得那是自己剛搬來時囤的，後來改吃檸檬味，就一直擱在這兒。
數了數，八根。
差兩根。
他站起身，看了眼書房方向。門虛掩著，裡麵傳來筆尖劃過數位板的沙沙聲。
他走過去，敲了敲門框：“璃姐，我能借點糖嗎？抽屜第三格那種。”
“自己拿。”她眼睛沒離開屏幕，“彆碰我設計稿。”
他拉開抽屜，動作輕。第三格裡躺著五六根未拆的檸檬糖，和他平時吃的同款。他伸手去拿，指尖剛碰到包裝，旁邊一張折疊紙被帶了出來，飄到地上。
他彎腰撿起，順手展開。
紙上畫了個q版少年，穿著燕尾服，手裡舉著指揮棒，站在一群穿禮服的樂手前麵。背景是金色大廳的穹頂，聚光燈打下來，照得人影輪廓發亮。底下一行小字：我家小作曲家首演之夜。
他愣住。
畫裡的少年虎牙翹著，嘴角揚得剛好，連劉海怎麼歪的都一模一樣。
他迅速把紙折好，塞回抽屜夾層，卻在關上前故意留了一角露在外麵——萬一她發現不見了，會以為是自己弄亂的，不至於懷疑他翻過。
他拿著十根糖回到客廳，坐到沙發角落，把糖一根根排開，像在清點彈藥。
係統界麵還在等。
他盯著那排糖，忽然覺得有點荒唐。以前兌換技能都是靠靈感值堆上去就行，這次倒像是係統突然學會收“彩禮”了。
“你傻笑什麼？”夏洛璃的聲音從對麵傳來。
他猛地回神，才發現自己嘴角翹著。
“沒什麼。”他低頭拆了根糖塞進嘴裡，“就是想到個新旋律。”
她瞥他一眼：“你最近總神神叨叨的，一會兒廣播放話，一會兒又說寫歌，真不怕被人當神經病？”
“怕啊。”他舔了舔糖，“但我更怕寫的歌沒人聽。”
她嗤笑一聲：“你還真打算當音樂人？”
“試試唄。”他聳肩，“反正小說也寫了，劇本也改了，綜藝都能救場，差一首歌？”
她沒接話，轉頭繼續畫畫，但筆尖慢了幾拍。
他看著她耳後的小碎發在台燈下泛著淺金，忽然低聲說：“要是哪天我真上台了，你來聽嗎？”
她手頓了一下：“你先能唱準調再說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