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機屏幕的光在黑暗裡閃了一下，陳星燃盯著那行提示看了三秒，然後慢慢坐直了身子。他沒開燈，隻是把枕頭底下的備用棒棒糖摸出來，捏在手裡轉了兩圈。
他知道，躲不過去了。
錄音筆的事就像一塊懸在頭頂的瓦片，隨時可能砸下來。與其等彆人揭開真相，不如自己先亮出點東西。
第二天一早，他叼著糖走進教室，書包甩上肩，走到周小胖座位前，抽出一疊紙拍在他桌上：“今天下午，按計劃來。”
周小胖差點從椅子上彈起來：“真的？燃哥你終於要出手了？”他一把抱住劇本，像護崽的母雞，“我連‘陳導牛逼’的熒光牌都做好了！還是夜光的！”
“彆喊那麼響。”陳星燃眯眼掃了眼四周，“你想讓全校都知道我是編劇？”
“哦對對對。”周小胖壓低聲音，激動得臉都紅了，“那我改成心裡默念一百遍。”
排練早就偷偷進行過好幾次。班裡幾個愛演戲的同學被周小胖用零食收買，加上學生會那邊也支持校園祭原創節目，舞台檔期順利批了下來。劇名《係統守護者》是陳星燃臨時定的，沒人覺得奇怪——畢竟現在誰還不懂點科幻梗？
下午兩點，禮堂門口掛上了手繪海報，歪歪扭扭寫著“高二3）班原創話劇首演”。周小胖舉著燈牌站在第一排，身後還帶了一群同夥，全是昨晚被他拿辣條換來的“氣氛組”。
後台，夏洛璃抱著設計稿坐在角落，眉頭微皺。她翻著手裡的劇本，越看越不對勁。
台上那個叫林小滿的角色，是個天才少女設計師，熬夜改圖時習慣咬筆帽，生氣就甩雙馬尾，連說話毒舌的語氣都和她八分像。最離譜的是，劇本裡寫她曾在國際比賽前被人質疑抄襲，結果靠一個隱藏的防偽標記反殺全場——這事還沒發生，但陳星燃寫得跟真的一樣。
她抬頭看向正在調試耳麥的陳星燃，眼神有點冷。
他察覺到視線，立刻湊過來，動作熟練地撕開一顆草莓味棒棒糖，塞進她嘴裡：“吃糖，彆說話。”
夏洛璃愣住，下意識咬住糖杆。
“這不是你。”他低聲說，眼睛沒看她，“是我想成為的人，拚了命也要保護的那個女孩。”
她張嘴想反駁，可話卡在喉嚨裡。糖的味道太甜，甜得讓她一時忘了發火。
這時燈光暗下，幕布拉開。
舞台中央是一間未來感十足的工作室，投影屏上滾動著數據流。主角戴著破舊頭盔，聲音沙啞：“我知道你們看不見我，但我必須說出來——有些係統，不是用來控製人的，是用來救人的。”
台下安靜了幾秒，隨即有人輕笑。
“這什麼中二台詞？”
話音未落，大屏幕上突然跳出一條彈幕牆——
“小學生寫的劇本？笑死人了。”
“抄襲設定吧，哪來的原創？”
“導演是誰？站出來道歉！”
周小胖第一個跳起來：“誰刷的水軍？這麼o的號也配看劇？”
陳星燃站在側台，嘴角反而揚了揚。他心念一動，係統界麵滑出左側視野，觀眾情緒曲線飛速上升：感動值92，共鳴峰值持續攀升。
他輕輕說了句：“你們看不懂的光，自有追光的人。”
舞台上，主角揭開了反派的真實身份——那個一直鼓吹“技術至上”的總裁，其實早在三年前就試圖銷毀一個能預知未來的係統。
“你說它作弊？”主角冷笑，“可當所有人都在追逐流量的時候，隻有它記得，誰真正為夢想燒過自己。”
台下開始有人抹眼角。
周小胖高高舉起夜光牌，大喊：“陳導牛逼！”
這一嗓子像是點燃了引信，全場瞬間炸開。
“神作！”
“哭崩了家人們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