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機還躺在桌麵上，屏幕朝下，像被刻意藏起的秘密。
陳星燃剛把行李箱推進衣櫃，衛衣兜裡的棒棒糖盒就震了一下。他掏出來一看，金屬殼表麵浮現出一行細小的紅字：【《音浪之巔》首映廳，通風夾層，信號乾擾裝置已激活】。
他眉頭一跳，立刻撥通周小胖電話：“你現在在哪？”
“在影院後台吃爆米花。”周小胖含糊地回，“你說要來彩排？我還以為是唬人的。”
“現在真了。”他抓起斜挎包往外走，“十分鐘內趕到控製室，彆讓任何人動設備。”
“啊？出什麼事了？”
“有人想讓電影開場前先炸個熱搜。”
掛掉電話，他咬開一支檸檬味糖，舌尖泛起酸澀的刺感。係統提示音在腦中響起：【微型信號掃描技能已兌換，持續時間8分鐘】。
——這不是真炸彈，但要是不處理，現場幾千人踩踏起來，比真炸了還慘。
打車路上，他盯著窗外飛速倒退的街景，手指無意識在膝蓋上劃著影院平麵圖。三年前係統預演過這場麵，當時他還以為是某個綜藝環節的設計失誤，沒想到今天真用上了。
到了影院，周小胖正蹲在門口啃雞腿，油紙沾了一手。
“給你三分鐘換衣服。”陳星燃扔過去一件助理馬甲，“待會聽我指令，廣播響起後，你負責引導前排觀眾從側門走。”
“等等，你不會真要搞什麼特效吧？”
“不是特效。”他抬腳往裡走，“是假警報。”
控製室裡，技術員正調試片頭光效。陳星燃熟門熟路插進u盤，調出隱藏協議界麵。全息投影的備用程序是他半年前悄悄埋的，名義上是“突發天氣應急方案”，實際上連院線主管都不知道有這功能。
“開始了嗎？”周小胖探頭問。
“等我信號。”
他閉眼，心念一動，係統瞬間加載完成：紅色標記鎖定b區通風管道夾層，倒計時顯示乾擾信號將在七分鐘後模擬引爆。
時間不多。
他按下快捷鍵，啟動“煙霧+聲光”預案。天花板角落緩緩釋放出無害水霧，燈光驟暗，警鈴輕響。廣播隨即響起，語氣平穩：“消防係統誤觸，請各位觀眾保持冷靜，按座位指引有序離場。”
沒有尖叫，沒有推搡。人們還以為是安全演練，甚至還有小孩拍手叫好。
周小胖在走廊舉著熒光牌帶路，嘴裡喊著“這邊走這邊走”，活像臨時上崗的誌願者。
十分鐘後，全場清空。
技術員擦著汗跑進來：“怎麼回事？係統日誌裡根本沒有觸發記錄！”
陳星燃沒答話，隻低頭看著手機上的信號追蹤圖。源頭還沒斷，對方還在觀察反應。
他冷笑一聲，直接將數據包上傳至警方備案通道，附言隻有四個字：查ip，找星耀。
二十分鐘後，警方和技術組同時抵達。拆解通風管道時，果然從濾芯外殼裡掏出一個偽裝模塊，上麵印著褪色的編號——正是星耀集團內部設備專用編碼。
“虛驚一場。”警察搖頭，“就是個信號乾擾器，能嚇人不能炸人。”
可誰都知道，目的達到了。
隻要今天影院出了事，不管真假，熱搜詞條早就準備好了：“新晉天才導演製造恐慌”“流量明星為炒票房不惜造假”。
手機震動，來電顯示是夏洛璃。
他接通，那邊聲音發緊：“你一個人去的？”
“嗯。”
“為什麼不叫我？”
“怕你回來路上出事。”
她頓了兩秒，直接掛了。
五分鐘後，監控畫麵裡出現她的身影。黑色長裙掃過走廊，手裡拎著個銀色禮盒——那是今晚準備頒給最佳新人的獎杯。
她直奔主控室，一眼看到屏幕回放裡陳星燃指揮撤離的畫麵。
下一秒，她抄起獎杯，狠狠砸向主控屏。
“砰！”
玻璃碎裂聲驚得所有人回頭。
“再碰他一次試試。”她站在碎片中央，聲音不高，卻壓住了整個房間的雜音，“我不在乎你們背後是誰，下次，砸的是你們的腦袋。”
說完，她轉身走向陳星燃，腳步越來越快，最後幾乎是撲進他懷裡。
他愣住，手懸在半空。
“不準……不準一個人扛。”她攥著他衛衣的帽子，指節發白，“你說過要一起走的，是不是？”
他慢慢把手放下，輕輕抱住她：“嗯，一起。”
周小胖偷偷打開手機前置攝像頭，對著兩人方向比了個剪刀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