窗外的光在屏幕上拉出細長的反影，陳星燃盯著主控台右上角的係統界麵，瞳孔微縮。未來三分鐘的數據流再次彈出——不是攻擊，而是“接入”。一串偽裝成普通用戶請求的指令包，正通過某個合作方接口悄然滲入投票係統底層，路徑精準得像手術刀劃開皮膚。
“來了。”他低聲說，手指沒動，隻是舌尖頂了頂腮幫裡的檸檬味棒棒糖。
周小胖立刻抬頭：“哪個口？”
“cdn跳轉節點。”陳星燃調出後台流量圖譜，放大那段異常波動，“他們用了權重模型，模擬高打賞用戶的操作習慣……挺會裝的。”
周小胖湊近一看，眉頭皺起：“這不是我們上周故意留的那個‘漏洞’嗎？”
“對。”陳星燃輕笑，“我讓他們看見門縫，他們就真敢推門進來。”
他敲下回車，本地終端跳出一個加密窗口：【沙盒環境已激活，真實通道隔離完成】。整個投票係統的數據流瞬間被抽離主線，轉入一套完全獨立運行的離線架構。觀眾仍在投，彈幕仍在刷，但所有信息都先進了“保險箱”。
“現在呢？”周小胖搓了搓手，“放他們繼續演？”
“不。”陳星燃咬了一口糖，哢的一聲脆響，“讓他們演完，再把劇本塞回他們嘴裡。”
他打開另一組程序，那是由上百個偽終端組成的“蜂巢2.0”，每個節點都被植入了不同的行為特征——有人愛連發三條彈幕，有人總在整點投票，還有人偏愛用冷門詞刷存在感。這些“觀眾”早已潛伏在網絡角落，隻等一聲令下。
“準備三個誘餌入口。”他說，“管理後台、身份驗證api、還有那個廢棄的舊調度中心，全都打開。”
“真開？”周小胖愣住，“那不是等於把鑰匙遞過去？”
“鑰匙是假的。”陳星燃勾唇，“門後頭是坑。”
他一邊說話，一邊在草稿紙上畫了個簡單的流程圖：入侵者進→觸發追蹤標記→進入虛擬迷宮→數據反向導流。最後一步，他寫了四個字：送你回家。
周小胖看著那張紙，忽然反應過來：“你是想讓他們以為破解了係統，結果其實是在給我們打工？”
“聰明。”陳星燃把紙揉成團扔進垃圾桶，“資本最喜歡玩數據操控，那就讓他們嘗嘗被自己規則反噬的滋味。”
與此同時，星耀總部。
總裁辦公室裡，大屏正顯示著《誰說了算》的技術架構圖。幾個紅點閃爍在接口位置，技術人員彙報：“目標係統已有部分權限開放，我們的模擬流量已成功注入，未觸發任何警報。”
男人靠在皮椅上，指尖輕輕敲著扶手。他穿著熨帖的深灰西裝，領帶打得一絲不苟，臉上沒什麼表情，但眼神透著篤定。在他看來，這場博弈從一開始就不對等——他掌握資源、渠道、算法，而對麵是個十六歲叼棒棒糖的小孩。
“加大權重模擬。”他開口，聲音平穩，“讓支持率曲線在正式播出前就傾斜。”
“可……如果對方有檢測機製……”
“不會有。”他打斷，“一個靠運氣爆紅的少年，能懂什麼深層防禦？他最多會設防火牆，但我們走的是‘合法路徑’，是他自己留下的合作接口。”
他說完，端起咖啡抿了一口。
就在這一刻，監控畫麵切到了陳星燃的工作室。鏡頭來自某合作平台提供的遠程調試權限，畫麵裡，少年正低頭看屏幕，嘴角似乎揚了一下。
男人皺眉：“他笑什麼？”
沒人回答。
他放下杯子，盯著那張年輕的臉，忽然覺得哪裡不對勁。那種笑，不像慌亂，也不像得意，更像……等著你落座才開始的開場白。
但他沒叫停。
他已經投入太多，不能退。
回到工作室。
陳星燃已經換了一顆草莓糖含著。係統預演畫麵一閃而過：兩小時後，星耀的作弊程序將完成首次大規模票數篡改，偽造出“七成觀眾選擇a結局”的假象。
他看完，關掉直播片段，轉頭對周小胖說：“讓他們‘成功’一次。”
“啊？”
“對。”陳星燃點頭，“讓他們看到數據變了，以為得手了。”
周小胖恍然大悟：“然後我們再……”
“然後我們把這包假數據，原封不動，打回去。”他敲擊鍵盤，啟動“回聲協議”，“就說這是第三方審計反饋，來源可信，格式合規。”
程序自動封裝，加上時間戳和數字簽名，偽裝成一家知名輿情監測機構的例行報告，批量推送至星耀內部數據分析平台。
五分鐘後，周小胖的備用屏幕上跳出一條新聞快訊：星耀旗下藝人支持率暴跌突然衝上熱搜前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