指尖剛觸到係統底層的瞬間，界麵像被風吹皺的湖麵，泛起一圈圈漣漪。
陳星燃沒收回手，反而加重了力道。屏幕震動得更厲害，仿佛內部有東西在掙紮著要出來。一道半透明的文字浮現在空中，筆畫虛浮，像是用光描出來的：“共享未滿，帝圖封存。”
他眯了下眼，把棒棒糖從左邊換到右邊咬住，“原來不是壞掉了，是鎖上了。”
夏洛璃正端著兩杯熱飲走過來，聽見這話腳步一頓，“又搞什麼危險操作？上次差點把投影儀炸成煙花，這次想炸樓？”
“哪能啊。”他笑了笑，順手調出後台數據流，“你看這個——文化影響力數值，昨天《音浪之巔》收官後直接衝破閾值，熱搜在全球飄了十六個小時，ar漢服掃碼激活率百分之六十八，連南極科考站都有人穿。”
她把杯子放下，探頭看了一眼，“所以呢？係統給你發獎狀了？”
“發的是提示。”他指著那行消失又浮現的字，“它說……還差一樣東西。”
“啥？”
“共享權限。”他轉過身，靠在操作台上，“之前你看過幾次未來畫麵，都是臨時接通，係統認你是‘訪客’。但現在要打開新模塊，得讓你變成‘管理員’才行。”
夏洛璃挑眉：“所以你現在是要給我升職？”
“差不多。”他頓了頓，“但有個問題——目前共享值才1.5，目標是10。硬提會觸發反製機製，輕則斷連，重則清檔。”
周小胖這時候抱著一摞硬盤從隔壁機房晃出來，嘴裡還哼著《音浪之巔》的主題曲。陳星燃眼疾手快，從抽屜裡摸出最後一根草莓味棒棒糖，塞進他手裡。
“喏，獎勵。”
“哎喲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？”周小胖樂嗬嗬接過，“又有大活兒？”
“去把上周的服務器日誌重新跑一遍，重點查淩晨三點到五點的異常訪問記錄。”
“啊？這會兒不是都睡了嗎？”
“所以才可疑。”他眨了眨眼，“辛苦了，回頭請你吃火鍋。”
周小胖聳聳肩，叼著糖走了，背影歡快得像隻剛撿到骨頭的狗。
門關上後，陳星燃才低聲說：“以前試過兩次強製共享，一次係統黑屏十分鐘，一次直接把我踢出登錄狀態。看來這條路走不通。”
夏洛璃抱臂看著他：“那你打算怎麼辦？念咒語召喚神龍？”
“不如試試人情味。”他走到主控台前，手指輕點，投影展開。
畫麵裡是三年前的一場發布會。年輕的設計師站在台上，被幾個評委輪流質疑：“傳統紋樣配機械骨架？這是對文化的褻瀆！”台下一片哄笑，閃光燈閃個不停。
接著切換到另一段——某時尚論壇熱帖截圖，《抄襲實錘！夏洛璃新款漢服抄日係品牌》，評論區全是冷嘲熱諷。
再往後，是星耀集團旗下的主播在直播中陰陽怪氣：“某些人靠著炒人設火起來，其實設計水平小學生都不如。”
一段接一段，全是她曾經被圍攻的畫麵。
夏洛璃盯著看了很久，忽然笑了聲：“翻這些舊賬乾嘛？我都忘了。”
“我沒忘。”他說，“每次你被人潑臟水，我就在想，要是能把係統交給你一部分，你就不用一個人扛了。”
她轉頭看他，眼神有點複雜。
“我不是施舍。”他語氣平靜，“是你值得。你的設計早就超出了服裝範疇，成了符號。係統檢測到的文化共振強度，去年就有三次接近臨界點——都是因為你。”
她沉默了幾秒，突然上前一步，把一張圖紙拍在桌麵上。
“機甲漢服·終章版。”
“這是我準備參加星際青年設計展的作品，融合了全息投影陣列和情緒感應材料，穿上的人能實時生成動態紋路。本來想保密到最後，但現在——”她抬眼看他，“拿去用。”
“你不怕我抄了你創意？”
“少廢話。”她瞪他，“你要真敢抄，我就把你小時候尿床的事發微博。”
他笑出聲，伸手去碰係統界麵。
“來吧，試試真正的同步。”
兩人同時將手放在感應區。刹那間，數據流暴漲，屏幕上跳出雙重驗證提示：
【情感共鳴值達標】
【文化影響力持續輸出中】
【檢測到主動技術注入……正在評估兼容性】
進度條緩慢爬升。
3……5……8……
到了9時卡住了。
“還差一點。”他低聲說。
夏洛璃忽然握住他的手，十指交扣。
“你說這是我們的係統？”她看著他，“那就彆藏著掖著了。以後所有設計，我都往裡砸。流量、口碑、曝光，全算進去。我要讓全世界都知道，國潮不是邊緣標簽，是主流引擎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