警報燈的紅光還在閃，但頻率慢了下來，像是累極的人喘著粗氣。
陳星燃把最後一口草莓味糖渣咽下去，舌尖頂了頂腮幫，空蕩蕩的。他沒再摸包裡的新糖，隻是盯著主控台中央那片緩緩旋轉的宇宙新聞頻道。畫麵裡，七個星係聯播同一條消息：反地球聯盟首腦在逃亡途中被捕，押送至星際仲裁庭，罪名是“係統性文化抹除與文明壓製”。
“終於認罪了？”周小胖從椅子上彈起來，耳機歪在一邊，“我還以為他們能嘴硬到下輩子。”
“嘴硬沒用。”陳星燃輕點屏幕，調出熱度檢測界麵，“剛才那波謠言攻擊，源頭是三個偽裝成粉絲站的頻道，發的還是我們婚禮預演的剪輯版——說那是偽造的情緒操控。”
夏洛璃站在投影旁，手指輕輕劃過空中浮現的一行字：“文化入侵罪成立，組織即刻解散。”她沒笑，也沒說話，隻是把吊墜從領口拉出來看了一眼。糖形吊墜在數據流映照下泛著微光，像顆不會落下的星星。
“現在怎麼辦？”周小胖搓著手，“要不要發個通稿？標題我都想好了——《他們想炸地球，結果被愛暴擊》？”
“先處理正事。”陳星燃沒接梗，而是打開係統後台，找到那個靜靜躺著的u盤。銀灰色外殼，側麵刻著一行小字：“信者生”。
他把它拿起來，在掌心轉了一圈，然後遞向夏洛璃。
“這是什麼？”她問。
“證據鏈備份。”他說，“包括他們植入病毒的時間戳、戰艦調度記錄、還有試圖收買外星媒體的交易日誌。我存了三份，一份交仲裁庭，一份留係統，這一份……給你。”
她愣了一下，沒立刻接：“為什麼是我？”
“因為你才是這場仗的起點。”他聲音不高，卻清晰，“他們反對的不是我，是你設計的漢服機甲。說它‘不倫不類’，說‘原始文明不該汙染星際審美’。現在，讓他們看看，什麼叫被全世界抄都抄不像的東西。”
她看著他，眼神有點晃。
過了兩秒，她伸手接過u盤，指尖擦過他掌心，溫溫的。
“那你呢？”她問，“你不留一份？”
“我有係統。”他笑了笑，“你有曆史。”
周小胖在一旁聽得直撓頭：“這話說得跟頒獎典禮似的……等等，該不會真要搞個發布會吧？”
話音剛落，主控台突然震動了一下。
一道金色通訊請求彈了出來，標識是“宇宙博物館·特級檔案館”。
“來得正好。”夏洛璃深吸一口氣，把u盤插進接口，“讓他們看看，什麼叫真正的文物。”
投影切換，一名穿著銀灰長袍的講解員出現在畫麵中，身後是一排全息展櫃。最中間的位置空著，隻有一圈流動的莫比烏斯環光影。
“夏設計師，”對方語氣恭敬，“我們已收到仲裁庭正式通知，將您設計的‘雲雷紋動力漢服’列為‘一級文明見證物’，編號u907。現請求接入原始影像資料，用於明日開幕展的導覽解說。”
“可以。”夏洛璃點頭，“但我有個條件。”
“請講。”
“解說詞必須加上一句——‘地球文化征服宇宙的起點’。”
講解員頓了半秒，隨即微笑：“已記錄。我們將原句錄入數據庫，並同步至三千個文明共享終端。”
陳星燃在旁邊默默調出係統，開始整理戰鬥錄像。他沒用自動剪輯，而是手動選取了幾個關鍵幀：護盾啟動瞬間、敵艦自毀前的最後一秒、以及那場以吻喚醒係統的戰鬥回放。
“你要把這些都給出去？”周小胖湊過來，“這不是咱們的底牌嗎？”
“底牌是用來亮的。”陳星燃敲下確認鍵，“而且，這不隻是我們的故事了。”
視頻合成完畢，命名為《地球反擊錄》，三分鐘整。封麵是夏洛璃站在木星軌道站台上的背影，裙擺飄在真空裡，像一麵不倒的旗。
上傳進度條緩緩推進，10、35、68……
突然，係統彈出一條提示：
【檢測到多維存檔請求】
【是否公開“時空婚禮”預演原始文件？】
【影響範圍：1000+星係文化數據庫】
【風險提示：可能引發大規模圍觀潮】
周小胖眼睛瞪圓：“這要是放出去，咱倆得被祝福到下輩子！”
陳星燃沒動，而是看向夏洛璃。
她正盯著那行字，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u盤邊緣。良久，她開口：“如果公開，會怎麼樣？”
“影響力暴漲。”他答，“但節奏會亂。接下來的文化共學計劃可能被打斷，大家隻會關心我們什麼時候結婚。”
“那如果不公開呢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