屏幕上的未加密消息還懸著：“你們的文化，值得更好的觀眾。”
陳星燃盯著那句話，手指在鍵盤邊緣輕輕敲了三下，像在打摩斯密碼。他沒動，也沒說話，隻是把嘴裡那顆快化完的棒棒糖轉了個方向，重新叼住。
“燃哥？”周小胖探頭，“這話說得……怎麼聽著不像誇人？”
“像鋪墊。”夏洛璃站到主控台側麵，指尖劃過投影牆的一角，“前腳剛說我們是宇宙審美總監，後腳就有高維存在親自發消息，節奏太順了，順得有點假。”
話音剛落，係統界麵猛地一震。
一道赤紅色警報從底部彈出，文字沒有閃爍，而是以極慢的速度一行行浮現，像是某種儀式性的宣告：
【檢測到跨維度邏輯重構】
【目標文明：地球】
【抹除進度：30分鐘後啟動】
【執行者：已升維個體——原星耀集團總裁】
“哈？”周小胖差點從椅子上滑下來，“他不是被稅務查到破產跑路了嗎？怎麼還升維了？升維也逃不了社保吧！”
陳星燃沒笑。他迅速調出能量溯源圖譜，畫麵中央，一團非黑非白的波動正從銀河邊緣第七象限向地球坐標逼近。它不像是攻擊信號，更像是一段被重寫的代碼，準備覆蓋整個文明的存在記錄。
“他不是死了。”陳星燃低聲說，“他是把自己刪了，又在更高維度重建——現在他是‘反文化’本身。”
“啥意思？”周小胖咽了口唾沫。
“意思就是。”夏洛璃接上，“他認為所有流行都是泡沫，所有情感都是算法，所以他要證明，地球這一套‘靠故事打動人’的東西，根本不該存在於宇宙法則裡。”
“所以他不是來搶的。”陳星燃看著倒計時，“他是來‘格式化’的。”
警報聲沒響，但空氣裡有種低頻震動，像是現實本身在顫抖。主控室的燈光微微泛青，數據流開始逆向滾動，仿佛時間被輕輕撥回。
“怎麼辦？”周小胖手忙腳亂地檢查端口，“要不咱們先發個聲明？就說《音浪之巔》其實是ai生成的，讓他的信念崩一下？”
“沒用。”陳星燃搖頭，“他已經脫離物理形態了，靠輿論戰不動他。我們現在拚的不是熱度，是‘存在感’——我們的文化到底算不算真實。”
“那怎麼證明？”周小胖撓頭，“難道直播做飯？”
陳星燃沒答。他忽然伸手，從斜挎包裡抽出一張圖紙——是夏洛璃前天畫的機甲漢服改良稿，邊緣還沾著一點咖啡漬。他把圖紙舉到麵前，正對主屏。
“你還留著？”夏洛璃瞥了一眼。
“你畫的每一針，我都存著。”他輕聲說，“巴黎那次，你說衣服要有魂。我說，那我給你加個能發光的鳳凰尾巴。”
她嘴角微動，沒說話。
就在這時，圖紙上的莫比烏斯環紋路突然亮了一下，和observer_0的打賞頻率同步跳動。
“等等。”陳星燃眼神一凝，“他不是唯一在看的人。observer_0一直在引導我們——用打賞，用消息，甚至用那個雙螺旋棒棒糖圖標……它不是係統的一部分，它是‘認證者’。”
“所以？”夏洛璃問。
“所以我們不是孤軍奮戰。”他抬頭，“全宇宙那些願意交哲學課學費、願意拿音節換副歌的文明，他們才是真正的觀眾。而我們現在要做的，不是防禦，是‘廣播’——讓全世界都知道，地球的文化，不是數據，是活的。”
他說完，心念一動，係統最深層權限緩緩開啟。
【未來直播間·終極模式】激活提示浮現：
“需共享靈感值，雙人協同操作，綁定情感記憶流。”
“又要認證？”周小胖嘀咕，“上次笑一下就行，這次不會得擁抱吧？”
“差不多。”陳星燃看向夏洛璃，“準備好了嗎？我們要把過去三年的事，全都放一遍。”
她沒猶豫，走過來把手覆在投影界麵上。
“從你改我設計稿那天開始。”她說。
“從你罵我小學生塗鴉那天結束。”他笑著接。
兩人同時閉眼。
記憶數據流瞬間注入莫比烏斯環。
第一幀：巴黎時裝周後台，夏洛璃盯著被修改的袖口，手指微微發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