隻那兩名地級侍衛都是袁烈的親信,接到命令後立刻抽出腰間長刀,身形如箭般撲向沈硯。刀刃帶著破風的銳響,直刺沈硯的胸口——在他們看來,對付一個“無氣息”的凡人,根本無需留手。
秦若瑤驚呼一聲,剛想阻攔,卻見沈硯身形微動。
說時遲那時快,沈硯隻是微微側身,右手如閃電般探出,左右開弓。兩道清脆的巴掌聲在竹林裡炸開,比晨露滴落的聲音還要輕,卻帶著恐怖的力道。眾人隻看到那兩名地級侍衛的身體突然僵住,接著便像被無形巨力擊中,身體瞬間膨脹,而後“嘭”的一聲炸開,化作漫天血霧,濺落在周圍的竹葉上,將翠綠染成暗紅。
袁烈瞳孔驟縮,整個人僵在原地,臉上的倨傲瞬間被震驚取代。他下意識摸向口袋——那裡本該放著測靈儀,能檢測修仙者的靈力波動,可今早出門太急,竟忘了帶。“難不成……是修仙者?”他心裡咯噔一下,隨即又強迫自己冷靜,“若隻是築氣期(武聖)還好,若是煉氣期(武仙)那就有些麻煩了……”
他強壓下心頭的恐懼,指著沈硯厲聲喝道:“好大的膽子!光天化日之下殺害國家政務機關人員,你該當何罪?”
沈硯盯著掌心殘留的血漬,無奈地搖了搖頭,語氣裡帶著幾分漫不經心:“不好意思,剛才沒控製好力道。但話要說清楚——是他們先來殺我,難不成隻許你們動手,我連還手的份都沒有?這就是你們政務機關的行事風格?”
“你找死!”袁烈徹底被激怒,他身後還站著四名宗師境護衛——這是秦佳豪特意撥給他的特級親衛,平日裡隨他調遣。他猛地抬手,聲音冷得像冰:“把他拿下!敢有半分違抗,直接格殺不論!”
在他看來,即便沈硯是修仙者,隻要沒到煉氣期(武仙),四名宗師聯手也能探清虛實——武道宗師雖對應修仙者的通氣期,但四人配合多年,未必沒有一戰之力。
四名宗師立刻呈扇形包抄過來,周身泛起淡淡的黃色光暈——那是宗師境武者特有的內氣外放。為首一人雙拳緊握,拳風裹挾著碎石,直砸沈硯麵門;左側一人則抽出軟劍,劍招刁鑽,直指沈硯手腕;右側兩人則身形飄忽,顯然是想從兩側夾擊,封死沈硯的退路。
秦若瑤站在一旁,心跳驟然加速。她雖知道沈硯救了自己,但從未想過對方的實力竟如此恐怖,此刻連呼吸都下意識放輕,想看清沈硯究竟有多少本事。
沈硯依舊站在原地,直到拳風已至鼻尖,才緩緩抬起右手。他的動作看似緩慢,卻精準地扣住了為首宗師的手腕,指尖微微用力。“哢嚓”一聲脆響,那宗師的腕骨瞬間斷裂,慘叫聲還沒出口,沈硯已側身避開軟劍,左手順勢拍出,掌心貼在左側宗師的胸口。
“噗——”那宗師如遭重擊,身體像斷線的風箏般倒飛出去,撞在身後的竹子上,一口鮮血噴出,染紅了半片竹葉。剩下兩名宗師見狀,瞳孔驟縮,想收招後退,卻已來不及——沈硯身形一閃,瞬間出現在兩人身後,左右手肘同時擊出,精準命中兩人後心。
又是兩聲悶響炸開,兩名宗師身形猛地一晃,踉蹌著跪倒在地,雙手死死按在胸口,鮮血瞬間從指縫間湧出,順著指節滴落在竹葉上——顯然已受了重創。
整個過程不過三秒,沈硯自始至終都帶著漫不經心的姿態,連站姿都沒怎麼變。可就是這樣隨意的應對,四名宗師便儘數倒地,自始至終,連他的衣角都沒能碰到一下。
袁烈的臉色徹底褪成慘白,雙腿不受控製地微微發顫。他剛才連沈硯的動作都沒看清,隻覺眼前一花,四名宗師就已重傷倒地——這份速度與力量,絕不是築氣期(武聖)能有的,難道對方真的是煉氣期(武仙)?
他猛地轉頭看向站在救護車旁的袁晴雨,聲音裡滿是急促的催促:“袁晴雨!你上!把他捉拿歸案!”
從這聲直呼其名的語氣裡,便能看出袁烈打心底看不起這個大姐。若是此刻站在這裡的是袁晴海,他定會恭恭敬敬喊一聲“二姐”,半點不敢怠慢——否則,挨打的耳光隻會有多紅,就有多疼。
聽到吩咐,袁晴雨下意識握住腰間長刀,可眼神卻猶豫地飄向秦若瑤。她雖是戰神殿在冊的預備役戰神,卻清楚自己隻有武聖初期的修為:彆說像沈硯這樣漫不經心秒殺四名宗師,就算是正常交手,她打贏四人也得費些時間,更彆提袁烈的實力都在她之上,連袁烈都怕的人,她怎麼可能是對手?更何況她一向聽秦若瑤的命令,此刻自然要等公主發話,才敢動下一步。
秦若瑤看著倒地不起的四名宗師,心裡已徹底有了數——沈硯的實力遠超她的想象,彆說袁晴雨,就算加上袁烈,也未必是他的對手。方才沈硯站立時,周身看似無氣息,實則有一種無形的威壓,隻是自己之前沒察覺罷了。
“雨晴,彆管他,帶上我的衣物,跟我回去換衣服。”秦若瑤終於開口,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決。接著她轉向袁烈,眼神冷了幾分,“袁政務,你帶著你的人回去,順便跟我哥哥說,我帶朋友去找林家,去去就回來。”
袁烈攥緊拳頭,指甲幾乎嵌進掌心。他心裡滿是不甘,卻不敢違抗秦若瑤的命令——畢竟對方不僅是長公主,更是秦佳豪的親妹妹,自己不過是秦佳豪的下屬,根本沒資格反駁。最終,他隻能咬牙躬身:“遵命!”
秦若瑤這才轉向沈硯,語氣緩和了些:“這位先生,你在這裡等我一下,附近商場的更衣室很快,我十分鐘就回來。”
沈硯頷首,沒再多說,從口袋裡掏出手機,指尖在屏幕上滑動——他還沒寫完《人皇經》裡“單手破武仙”的章節,不想被這些瑣事打斷。
秦若瑤見狀,對袁晴雨遞了個眼色,兩人轉身朝著竹林外的商場走去。可剛走出去不到十米,身後突然傳來尖銳的破空聲——袁烈竟趁著沈硯低頭看手機的間隙發動突襲,猛地朝著沈硯後背撲了上來!
他雙手凝聚全身內氣,掌心泛起濃鬱的青色光暈——這是半步武仙的標誌性內氣顏色,同時肩頭繃緊,將所有氣勁彙於肩頸,正是他外曾祖父彭飛所創《鎮北破軍訣》第三重·出陣的第一招“破軍衝”。招式發動時帶著撕裂空氣的銳響,一如衝鋒的士兵般迅猛,直撞沈硯後心。袁烈心裡打著算盤:哪怕這一擊傷不了對方,也要逼出其靈力波動,查清他的真實修為境界。
“啪!”
清脆的巴掌聲驟然響起。
沈硯甚至沒回頭,隻抬左手反手一揚,手掌就精準扇在了袁烈臉上。袁烈隻覺一股碾壓性的巨力襲來,整個人像被高速行駛的卡車撞上,身體瞬間失去平衡,在空中劃過一道狼狽的弧線,重重砸在滿是竹葉的地上。一口鮮血當即噴了出來,嘴裡的牙齒都鬆動了兩顆。
而沈硯依舊穩穩站在原地,連手機屏幕都沒晃一下,仿佛剛才隻是隨手拍掉了肩上的一片灰塵。
袁烈趴在地上,渾身骨頭像散了架般劇痛,卻顧不上擦嘴角的血跡,眼神裡滿是驚魂未定的驚駭。他剛才那記全力的“破軍衝”,就算是武聖巔峰都得暫避鋒芒,可沈硯不僅沒受半點影響,還能反手把自己扇飛——這份實力,絕不是煉氣期(武仙)能達到的,難道是半步築基期(半步武神)!
沈硯收起手機,緩步走到袁烈麵前,居高臨下地看著他,語氣裡帶著幾分冰碴似的冷意:“你是不打算做人了?”
沒等袁烈開口——其實他早就被嚇得魂飛魄散,連話都說不完整——隻見沈硯抬起右手,指節微微泛白,顯然是要下殺手:“我這人最討厭被打擾,尤其是在我靈感爆發的時候……”
“對不起!先生您彆衝動!”秦若瑤急忙跑回來,張開手臂擋在袁烈身前,臉上滿是焦急,“他是我哥哥的手下,您要是殺了他,我哥哥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!”
“難不成,我還怕你哥哥?”沈硯挑了挑眉,語氣裡的嘲諷毫不掩飾。
“我不是這個意思!”秦若瑤語速飛快地解釋,生怕沈硯下一秒就動手,“您不是怕麻煩嗎?您之前說過,最不想跟執法部門扯上關係!這樣,您放過他,我再給您加二十萬,怎麼樣?”
“不行。”沈硯的拒絕乾脆利落,嚇得袁烈渾身一顫,連忙往秦若瑤身後縮,聲音帶著哭腔求饒:“公主!您一定要救救我啊!”
秦若瑤回頭瞪了眼嚇破膽的袁烈,又轉向沈硯冷得能結冰的眼神,咬了咬牙狠聲道:“那您想怎麼樣才肯放他?隻要不殺他,其他條件我都答應!”
沈硯掃了眼躲在後麵的袁烈,語氣平淡得像在說件小事:“再加十萬,一共三十萬。少一分,他今天就留在這裡,陪剛才那幾個倒下去的一起。”
秦若瑤瞬間鬆了口氣,連忙點頭:“沒問題!等會我讓下屬轉錢到我賬戶,直接微信轉給您!”
袁烈聽到這話,簡直像得到了免死金牌,癱在地上大口喘著氣,看向沈硯的眼神裡隻剩下刻骨的恐懼——他這才明白,自己惹到的是連秦佳豪都未必能抗衡的狠角色,剛才的挑釁根本是在找死。隻是他滿心疑惑:沈硯說“最討厭被打擾,尤其是靈感爆發的時候”,“靈感爆發”到底是什麼意思?他壓根不知道沈硯在寫小說,要是讓他知道,自己連“爽點”平台的一個簽約作者都打不過,那臉可就丟儘了!
秦若瑤回頭瞪著還癱在地上的袁烈,厲聲道:“還不快謝謝先生手下留情?再敢對先生無禮,就算是我哥哥,也救不了你!”
袁烈連忙掙紮著爬起來,對著沈硯躬身,聲音還在發顫:“謝……謝謝先生手下留情!”
沈硯沒理他,隻看向秦若瑤:“去換衣服,快點。”
“好!我馬上回來!”秦若瑤拉著一旁發愣的袁晴雨,快步往商場方向跑,臨走前還不忘回頭叮囑袁烈:“你還不趕緊回去……”
話音還沒落地,袁烈已經連滾帶爬地起身,一眨眼就跑得沒了蹤影,生怕沈硯下一秒就反悔。跑到竹林拐彎處,他心裡已經盤算好——要去求奶奶彭苗茜出馬,幫自己出這口惡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