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帝在瞧見柳餘之時,臉色微變。
礙於在場多是外國使者,他不好叫多心之人瞧出端倪,隻能強撐著假麵。
貴妃呈上的名單中,並無柳餘這個名字,宮人自然不會給他準備席位。
柳溪低聲在柳餘耳邊囑咐道。
“瞧見皇子席位末端那個空位了嗎,過去和你的皇兄們坐在一起吧。”
“那阿姐怎麼辦?”
柳溪衝他眨眨眼睛,“我自有辦法。”
新一批舞娘踩著樂聲進入殿內,眾人的目光重新被中央的熱鬨所吸引。
柳溪走到太後身邊從婢女手中接過酒壺,文姑姑心領神會,退到一旁站著。
太後見柳溪跟在自己身邊忙活,抬眼掃視皇子坐席,那邊滿滿當當,哪還有柳溪的位置。
她歎了口氣,很快便知道是柳溪這丫頭,不動聲色的將自己的席位讓給了柳餘。
“皇帝,在哀家身邊添個位置吧,總不能難為公主一直站著在哀家身邊伺候。”
皇帝聞言,不免瞥了貴妃一眼。
“怎麼連個座位都準備不明白,叫外邦人看笑話。”
貴妃低聲認罪,生怕聲音太大,無法被歌舞掩蓋。
宮人們連忙將椅子抬上來,放在太後席位旁邊。
柳溪能與太後同席吃肉品酒,難免會引得席中使者們和後宮女人好奇的審視。
她在各種目光的聚焦下,仍然能從容不迫,著實讓太後心生喜歡。
再看柳餘那邊,他的突然出現,讓幾位皇子都感到些不自在。
說實話,他們差點忘記自己還有這樣一個皇弟,更沒想到的是,向來不與皇子親近的太後,居然會攜他一同入殿。
三皇子柳承是個圓滑且狡猾的家夥,思慮一二後,他端著酒杯,主動和柳餘搭起話來。
“久不見七弟,一見便一鳴驚人,七弟真令為兄驚歎呐。”
柳餘幾乎沒和除柳溪以外的人有過多交流,但有些能力就好像與生俱來一般,他笑著和柳承假意寒暄,神態自然。
將一切都看在眼裡的柳彥,氣的差點捏碎酒杯。
他胸口劇烈起伏,心底強壓著的怒火,已經臨在要爆發的邊緣了。
幸好,柳彥的理智還在,他隨便找了個借口起身離席,不顧貴妃眼神裡的警告,跨步離開了內殿。
柳溪不動聲色對身後的炙香使了個顏色,讓她悄悄跟上去。
於此同時,柳溪發現後宮妃嬪那邊的席位上,也有幾個坐不住,正蠢蠢欲動的女人。
柳溪差點忘了,自己父皇的後宮,向來不缺那不安生的家夥。
表麵看來一個個都是自顧清高的大家閨秀,實際背地裡使得手段一個比一個低俗下賤。
雖說前世,柳溪很少參與進後宮這些女人之間的鬥爭,但熱鬨多少還是聽說過一些。
若柳溪沒記錯,等下就會出現某位妃嬪酒醉,要去花園吹風醒酒,結果轉頭就被迷暈後關入房間,與外臣行不軌之事。
柳溪心道,看來今日就算沒有她,等下宮宴結束,也不會少了熱鬨看。
沒過一會,炙香悄悄回到了柳溪身邊。
“回稟公主,五皇子一個人跑到花園湖邊買醉去了。”
“隻是買醉?”
這麼簡單?
以柳溪對她這位弟弟的了解,他定然會使出渾身解數,想方設法貶低譏諷柳餘才是。
“派小夏盯緊點他的動向,一有異樣立刻告訴我。”
太後用餘光觀察著柳溪的一舉一動,嘴角笑意愈發明顯。
宴席過去半程,太後招呼文姑姑來扶她起身。
“哀家有些累了,先行離席,皇帝,不必起身相送。”
離開前,她還特意提到,可以讓柳溪繼續留在她的位置上。
文姑姑攙著太後,忍不住詢問道。
“太後,這是很滿意四公主了。”
太後一個勁搖頭,臉上笑意卻分毫未減。
“這丫頭,實在是鬼靈精怪的,眼珠一轉,腦袋裡就有了主意。”
“等著瞧吧,這丫頭,可不是個好對付的主。”
柳溪在席位上百無聊賴的坐了一會,原本正在給她夾菜的炙香,眼尖的看見小夏在外頭招手,連忙放下手中碗筷。
她將小夏探查來的消息一五一十轉述給柳溪,聽得柳溪是又想笑又生氣。
“要麼說我這弟弟他蠢呢。”
“說不定啊,他還以為自己這將計就計借刀殺人的法子,聰明壞了呢。”
柳溪伸出手支著腦袋,很快便想出了對策。
“讓小夏偷偷去辦,直接將人打暈,塞到屋裡去。”
“借刀殺人?我來教教他什麼叫,作,法,自,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