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平殿內,貴妃望著柳彥空了許久的位置,略感不安。
“還沒找到五殿下嗎?”
香迎搖頭,“到處都找了,宮人們都說沒見過五殿下。”
話音剛落,柳溪喜滋滋地回到自己席位,不知為何,貴妃心中那份不安一下被加重了。
貴妃在位子上坐立難安,“繼續找,務必在宮宴結束前把五殿下給本宮帶回來!”
隻可惜,宮人出了太平殿就會被霍凜扣下,貴妃被困在焦慮中,度秒如年。
隨著最後一曲結束,宮宴落下帷幕,貴妃的心也徹底涼了。
她看見霍凜在陛下耳邊低聲說了什麼,隨後陛下的臉便黑得難看。
第六感告訴貴妃,這禍事絕對和柳彥脫不了乾係。
果不其然,在皇帝強撐著笑意,目視在場賓客乘馬車接連離開皇宮後,他憤怒地將手中珠串甩到地上。
“貴妃!你教養的好兒子!”
緊接著,皇帝指著徐婕妤的鼻子怒罵。
“還有你!朕這後宮中,怎麼就有這麼多心術不正之人!”
貴妃撲通一聲跪在地上,“陛下,臣妾不知發生何事,還請陛下明示。”
“霍凜!去把那豎子給朕綁來!”
眼下,隻有柳彥一位皇子不在現場,用膝蓋想也知道是誰惹陛下震怒。
皇帝沒開口,其餘幾位皇子便都樂意留在原地,等著瞧柳彥的笑話。
霍凜辦事麻利,很快,柳彥便衣衫不整地被推到皇帝跟前,他身後的徐昭昭好歹還能體麵些,身上用個棉被裹住。
“朕的臉麵,真要被你丟儘了!”
皇帝氣壞了,一狠心抬腳將柳彥踹翻在地。
柳彥一直嚷嚷自己是遭到了陷害,聞言,一旁的徐昭昭也慌得口不擇言起來。
“臣女才是被人陷害,被奪走了清白不說,還要遭此羞辱。”
徐昭昭雙眼哭腫成了桃子,頭發淩亂地被眼淚鼻涕粘在臉上,醜陋急了。
“閉嘴!本王中了迷藥根本動彈不得,都是你這個賤人主動投懷送抱,否則如何能失了清白!”
兩人就這樣在陛下麵前毫無體麵地爭執起來,柳彥一口一個賤人,很難想象前世的他對徐昭昭是如何癡心一片。
柳溪不免冷笑了兩聲。
“我知道了,是你這個小雜種算計我!”
柳彥突然指向柳餘,“父皇,定然是這個小雜種有所察覺,趁兒臣不注意反將一軍,才害了兒臣啊!”
“你閉嘴!”
伴隨皇帝怒吼一同降臨的,還有一聲清脆的耳光。
柳彥被狠厲的力道打蒙了,癱倒在地上一聲不吭。
“聽五殿下的意思,原本該被算計的人其實是七殿下?”
霍凜悠悠開口,給燃起的怒火猛添了一把油。
這下,貴妃就算昏倒一萬次也沒用了。
皇帝趁自己還沒被氣得昏過去,沙啞著聲音讓霍凜即刻將柳彥關入慎刑司,並將徐昭昭遣送回徐府,非召不得離開家門半步。
明明再過三日便會舉行大朝會的第一場馬球比賽,看樣子,柳彥是沒機會在賽場上大顯身手了。
皇帝甩手離去,留下眾嬪妃和皇子們在原地麵麵相覷。
隻過去幾秒,原本失去鬥誌的貴妃立刻站起身,衝到徐婕妤麵前狠厲地賞了她幾巴掌。
“本宮待你不薄,你就這麼迫不及待想將自己的侄女送上龍床嗎!”
徐婕妤沒有了爭辯的力氣,今日陛下震怒,沒將她一並問罪已經是天大的恩賜。
如今,再想讓徐昭昭入宮為妃已經不可能了,而經此一事,貴妃身邊也絕對不會再有她的位置。
徐婕妤這次,沒撿到芝麻,也丟了西瓜。
像是瘋魔了似的,她突然抬頭看向貴妃,大笑起來。
“貴妃當真養了個好兒子,好好的宮宴,偏偏就他跑出來,爬上臣妾侄女的床。”
“娘娘回頭記得多喝幾服偏方,確保肚子裡懷的是個皇子,依我看,這五殿下算是沒用了。”
貴妃被她幾句話刺激得渾身發抖,“你,你瘋了,敢這麼和本宮說話!”
徐婕妤晃悠悠地站起身,伸出手打理了幾下裙擺。
“姐姐,這是臣妾最後一次這樣叫您。”
“從今往後,我們就各走各的路吧。”
通過眼前這混亂的情況,柳溪終於將這背後的算計給理明白了。
為讓自己母家的勢力在宮中站穩腳跟,徐家將徐昭昭送到徐婕妤手中,讓她想辦法把人塞進後宮來。
徐昭昭畢竟是有幾分姿色的大家族嫡女,這對於貴妃來說,總歸算個潛在的威脅。
於是徐婕妤便想到了這樣一個先斬後奏的法子,賭上陛下在大朝會期間的容忍,和徐昭昭的美色。
事情發展成這樣,柳溪幾乎沒有出手,隻是碰巧撿了個便宜。
且讓貴妃與徐婕妤相互懷疑去罷,誰又能猜到柳溪曾參與其中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