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彆幾日,柳餘可以說是改頭換麵了,如今的他身著華服,頭戴貴冠,扶手而立時渾身散發著皇家該有的威嚴。
柳餘在太後跟前求了大半天,才被允許跟隨禁衛軍一同前往靈山寺。
他在霍凜麵前沒擺什麼好臉色,隻冷聲催促眾人快些出發。
柳餘將霍凜看作敵人,可霍凜隻當七殿下是公主疼愛的弟弟,愛屋及烏,霍凜也就對柳餘格外寬容。
霍凜翻身上馬,其餘人緊隨其後,一路上,柳餘一聲不吭,隻一味地加快馬速。
明明是半日車程,一隊人馬隻一個多時辰便衝到了靈山寺山腳下。
沒等柳溪從靈山寺中出來,柳餘便跳下馬衝入院內。
“阿姐!”
柳溪聽到聲響,推開屋門探頭出來張望,下一秒,柳餘便突然衝進柳溪的視線,一把將她抱住。
最讓柳溪感到震驚的是,大朝會時她與柳餘站在一塊,那小孩還同自己一樣高。
怎麼一轉眼的時間,柳餘已經竄出去半個頭了。
柳溪伸出手輕拍柳餘後背,“好了好了,多大的人了,還像小孩似得撒嬌。”
“阿姐,你知道我有多擔心多害怕嗎。”
“你一聲不吭就離宮,把我一個人仍在憶懷閣,好不容易等來和阿姐有關的消息,竟然是說阿姐遇刺了。”
柳餘吸了吸鼻子,眼淚吧嗒吧嗒掉在柳溪肩膀上。
“姐姐這不好好的嗎,彆哭啦,叫外麵的人都看笑話嘍。”
“看就看,我向自己姐姐撒嬌,管他們做什麼。”
正說著,霍凜從院門走了進來。
“四公主,七殿下,馬車已經備好,隨時都能出發。”
柳溪看了看肩膀上的柳餘,又抬頭望向霍凜。
“將軍舟車勞頓,不如先進屋喝口茶稍作休整?”
柳餘立刻直起身子,有些不樂意。
“不行,必須即刻起程回宮,在外耽擱一刻,阿姐便更危險一分。”
說著,他便拉住柳溪的小臂。
“阿姐,我們回宮休息好不好?”
霍凜見狀也附和了一句。
“七殿下說的有理,公主接連兩次在靈山寺附近遇刺,可見此處確實不安全。”
聞言,柳溪隻能聳聳肩膀妥協。
“好吧……那……炙香!”
炙香欲哭無淚,臉蛋上還有兩抹黑乎乎的炭灰,“公主,那沒烤熟的蜜薯怎麼辦。”
一連幾日都是陰鬱的天氣,偏偏柳溪回宮這天陽光明媚。
柳溪坐上馬車,身邊炙香用衣擺兜著幾個烤黑了的紅薯。
柳餘說什麼都不願再騎馬跟著,非要同柳溪擠在一塊。
霍凜隻能將柳餘從宮中帶出的禦馬綁在自己的馬後,帶著一起行進。
馬車內,柳餘目不斜視緊緊盯著柳溪,就好像他一個不注意人就會一溜煙飛走似的。
車內氣氛詭異的安靜,柳溪察覺到一些尷尬,深吸了幾口氣後想到了合適的話題。
“阿餘,聽說父皇準許你入上書房讀書了?”
柳餘點點頭,“幾位皇兄都對我挺友善的。”
對此,柳溪麵露疑色。
“真的假的,包括五皇子在內?”
聽到柳溪提起柳彥,柳餘更是氣不打一處來。
“五殿下妄議公主之事,被陛下禁足了。”
“又?!”
柳溪都不知道該不該笑,笑自己有多蠢前世才會被這樣一個豬頭殺害。
“再這樣下去,五皇子乾脆在慎刑司找間房住下算了。”
柳餘愣了一下,柳溪這是什麼反應。
沒有心疼,沒有擔憂,反而滿臉都是嘲笑與不屑。
“阿姐你,不替五皇兄擔憂嗎?”
“他自作孽我乾嘛擔心,又不是什麼好人。”
當柳溪意識到自己正在說什麼的時候,這略顯荒誕的話已經從嘴邊溜走,抓不回來了。
她咳嗽了幾聲,好來掩飾自己的尷尬。
“不提他了,說回阿餘,最近都學了什麼好東西?”
柳餘被這突然的驚喜打到了腦袋,原本耷拉著的嘴角也迅速揚起,整個人從陰霾中一口氣跳到了充足的陽光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