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妹妹擁有太多娘娘已經逐漸失去的東西,你還年輕,可娘娘已經逐漸老去,你擁有一張令男人魂牽夢繞的容顏,可娘娘的美貌卻隨著她的年歲悄然離去。”
聽到香迎這樣說,蕭至文眼淚更加止不住。
“可這又不是我的錯。”
香迎低聲輕哄,“在這後宮中,若當不成主子那便隻能做條狗,是非對錯又有什麼意義呢。”
她用指腹替蕭文雯擦了一下眼淚,繼續說道。
“就是因為陛下曾經多瞧了妹妹幾眼,娘娘才會在每次陛下駕臨前,罰你到這偏殿跪著,就是為了不讓陛下見到你。”
香迎歎了口氣,語氣中滿是惋惜。
“要怨就怨妹妹沒能生在勳貴人家,否則就憑妹妹這張臉蛋,這輩子也該是後宮中享福的娘娘命。”
說罷,香迎像是聽到屋外傳來什麼動靜似的警惕地起身,四周張望一番小心叮囑道。
“妹妹受苦了,明兒一早你服侍完娘娘起身便好好休息吧,我來替你收拾內殿。”
香迎離開了,偏殿又回歸於一片沉寂。
蕭文雯雙手抵在地上撐著自己的身子,淚水模糊了雙眼。
“在這跪一個晚上,明早還要繼續乾活……”
她哽咽著,說話時愈發咬牙切齒。
“憑什麼,憑什麼就隻有我要忍受這樣的痛苦。”
在眼淚儘數從眼眶湧出後,蕭文雯的眼底浮現出濃烈的不甘來。
“嫉妒我年輕貌美,嫉妒陛下傾心於我,何充媛,你真是好惡毒的心腸。”
說著,蕭文雯攥緊拳頭,指甲嵌進皮肉。
一夜過去,皇帝早早地起身準備離開行雲閣去早朝。
何充媛還在寢殿熟睡,可蕭文雯已經不在偏殿跪著了。
她從香迎手中接過水盆,不動聲色地挪到皇帝身邊。
“奴婢為陛下擦臉。”
香迎退至不遠的暗處觀察著眼前的一切,臉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。
一直到何充媛悠悠醒來,睜開眼發現守在身邊的並不是蕭文雯,反而是香迎時,她有些生氣地開口訓斥。
“小文呢?”
香迎立刻跪在地上,將早晨發生的事情原封不動講述給何充媛聽。
意料之中的,何妙玲順手抄起床邊的花樽朝香迎跪著的地方拋來,幸好她的準頭差了些,沉重的花樽與香迎擦身而過,在地麵上碎成幾半。
“誰給那小賤人的膽子,竟敢在本宮的眼皮子底下勾引陛下!”
香迎將腦袋磕在地麵,“娘娘,都怪奴婢無用,沒將那小賤蹄子看住,竟叫她從偏殿偷溜了出去!請娘娘賜奴婢死罪!”
何充媛在氣頭上,卻也能冷靜分辨眼前狀況。
她確實懷疑過香迎的忠心,可另一邊的蕭文雯竟然敢明目張膽地背叛自己。
“去叫人把那小賤蹄子捆起來關進柴房,沒有本宮的允許,連水都不許喂她喝!”
“可若娘娘您今晚還要侍寢……”
“難不成沒有她,本宮就抓不住陛下的心?”
何充媛越說越激動,連著幾巴掌抽在香迎的臉上,香迎都沉默著忍受了。
“滾!本宮看見你就心煩,都給本宮滾!”
見自己的女兒被塞住嘴巴,五花大綁地丟進柴房,乳母蕭氏急得直跳腳。
好在她仗著五皇子乳母的身份,在這後宮裡混得還算有頭有臉,趁著何妙玲沒注意,她連忙跑到憶懷閣門口哭鬨。
柳溪甚至用不著猜就能確定蕭氏來找她的原因,她連忙讓炙香趁著熱鬨還沒在宮中傳開,將人接進屋裡悄悄聊。
蕭氏一邁入殿內便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,腦袋下地上磕得邦邦響。
“娘娘要殺了老奴的女兒啊,老奴就這一個女兒,求求公主看在老奴養大了您和五殿下的份上,救救老奴的女兒吧!”
柳溪一邊要裝著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,一邊忍住笑意。
蕭氏避重就輕,隻說蕭文雯伺候皇帝洗漱,便莫名其妙地被何充媛叫人綁了起來。
“娘娘這是要活生生餓死她呀!”
蕭氏哭得有些醜陋,說話時撕心裂肺的,幾聲下來嗓子都沙啞了。
柳溪露出擔憂的神色,假裝無能為力。
“此事,本宮也無能為力啊。”
“蕭娘不是不知道後宮規矩,眼下唯一能救得了她的,隻有陛下一人。”
蕭氏沒明白柳溪想表達的意思,還以為她隻是單純不想摻和進來,便死皮賴臉起來。
“蕭文雯現在這境況,求人不如求己,連她自己都明白的道理,蕭娘怎就理解不了呢!”
柳溪厲聲嗬斥,才讓蕭氏勉強止住哭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