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帝欣喜地低下頭,對上的卻不是他意料之中的那張臉。
蕭文雯睜大了水汪汪的眼睛,白淨的臉上略施粉黛,明明臉頰上占了不少灰,卻也難掩姿色。
更讓皇帝心中一滯的是,蕭文雯身上的衣物已經無法遮體,前襟裂開露出藕粉色的肚兜,托著呼之欲出的沉甸甸的分量。
皇帝下意識摟住蕭文雯纖細的腰肢,不自覺地捏了一把,惹得蕭文雯發出一聲輕哼。
過了好一會,皇帝才意識到些許不對勁,他鬆開蕭文雯,正色問道。
“何充媛呢,朕的愛妃在何處。”
有婢女立刻應聲道,“回稟陛下,娘娘正在寢殿內沐浴。”
皇帝眼神瞥向蕭文雯,此時的她已經跪在自己腳邊,雙臂環在自己身前低聲啜泣著。
“宮裡頭發生了這麼大的事,充媛倒是充耳不聞啊。”
皇帝假裝沒了興致,轉身便要離開,他身邊的大公公察言觀色,很快明白了皇帝的真實意圖。
在傳皇帝起駕回養心殿後,他來到蕭文雯身邊,輕聲耳語道。
“姑娘,跟著雜家一塊走吧?”
在這後宮中,沒有什麼是比笑話的傳播速度更快。
當何妙齡沐浴結束,出來看見宮中婢女們在殿內跪了一大片時,闔宮上下便都已經知道今夜行雲閣發生何事。
次日一大早,娘娘們聚集在賢妃身邊,嘰嘰喳喳的好不熱鬨。
“果然是上行下效,自家主子日日扮成荒淫無度的模樣,帶壞了身邊貼身伺候的丫頭,這哪怪得著彆人呐。”
“可不是嗎,何充媛這次可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呦。”
女人們笑作一團,賢妃心中也感到些許爽快。
“聽說充媛一早便在養心殿門口跪著了,說是自己管教不嚴,竟然一個不留神讓卑賤婢女放火燒宮勾引陛下,在那眼巴巴求陛下懲處了爬床賤婢呢。”
宋昭儀問起賢妃,“姐姐,你說陛下能舍得處置那狐狸精嗎?”
賢妃肯定地回答道,“難不成你們想讓陛下親口承認了自己荒唐,沉迷美色?”
宋昭儀抬起手遮掩了一下嘴角的笑意,“還得是姐姐聰慧。”
行雲閣內,蕭氏一直等到了中午也沒聽到後宮中傳來有關冊封蕭文雯的消息,心中逐漸焦急起來。
她待在屋內,活也不乾,隻等著蕭文雯能當上娘娘,好挪自己去享受榮華富貴。
等啊等,直到日落西山,蕭文雯的屍體從養心殿內被人抬了出來。
緊隨其後的還有一道聖旨。
“劍婢蕭氏,縱火燒宮,魅惑聖上,霍亂後宮,罪不容誅,毀其容貌,賜鴆酒,屍身昭示後宮,以儆效尤!”
乳母蕭氏癱坐在地上,甚至沒有勇氣上前看看蕭文雯的屍身。
她口中不停喃喃重複著一句“怎會如此”,下一秒便兩眼一翻,昏死在地上。
賢妃終於也趁此機會,將先前從太後那受來的委屈儘數歸還給了何妙玲,罰跪,禁足,研抄女德,何妙玲敢怒不敢言,隻能躲在行雲閣內打罵宮人撒氣。
當然,最受折磨的那位宮人便是乳母蕭氏。
輕則打罵,重則嚴刑加身,乳母蕭氏隻能哭著喊冤,聲稱自己對女兒的所作所為毫不知情。
重生一遭,柳溪對蕭氏的醃臢手段了解不少,若她就這麼被何妙齡折磨死了,豈不可惜。
好在蕭文雯離開後,何妙玲重新將香迎調回自己身邊,香迎說的一些話她也聽在心裡。
“娘娘,這蕭氏畢竟是五殿下的乳母,若五殿下歸京後,蕭氏在殿下跟前訴說娘娘您的不是,惹得殿下與娘娘之間生出嫌隙可就不好了。”
一句話的功夫,何妙玲立刻冷靜下來。
“你說得對,本宮如今隻能將一切壓在五皇子的身上了。”
寵愛不在,皇嗣也失去了,甚至就連父親都嫌自己成事不足敗事有餘,不願意再出手助她。
何妙玲用力攥緊拳頭,咬牙切齒。
“隻要五皇子能坐上太子之位,本宮現在的低迷都不算什麼。”
“能笑到最後的,才是真正的贏家。”
香迎立刻接話道,“相信公主一定能說服太後,好讓五殿下能儘快將賑災糧送往寧北,歸京受賞。”
“屆時,奴婢說不準就得改口,稱呼娘娘您為皇後了。”
何妙玲笑得花枝亂顫,“那是自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