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家彆墅,昔日燈火輝煌、賓客盈門的景象早已不再。巨大的水晶吊燈沒有打開,隻有角落裡一盞昏暗的壁燈散發著慘淡的光暈,映照出客廳裡的一片狼藉和價值不菲的古董擺件上蒙著的淡淡灰塵。空氣中彌漫著一種絕望和腐朽的氣息。
趙凱蜷縮在真皮沙發的最深處,整個人仿佛縮水了一圈。他雙眼布滿血絲,深陷的眼窩周圍是濃重的黑眼圈,頭發油膩雜亂,胡茬遍布下巴。昂貴的定製襯衫皺巴巴地貼在身上,領口敞開,露出鎖骨,顯得異常狼狽。他手中緊緊攥著一個屏幕碎裂的手機,那是他昨天在暴怒中砸壞的第四個手機。
無數個電話打出去,哀求、威脅、利誘……他動用了一切能想到的手段,尋找一切可能的關係,試圖挽救家族於既倒。然而,回應他的,隻有冰冷的忙音、敷衍的推諉,或是昔日“好友”毫不留情的嘲諷和切割。
牆倒眾人推,鼓破萬人捶。他第一次如此真切地體會到世態炎涼,人情冷暖。
巨大的恐懼和絕望,像冰冷的潮水,一點點淹沒他的心臟,讓他窒息。他不敢想象父親在裡麵的處境,不敢想象家族破產後他將麵臨怎樣的生活,更不敢想象,這一切的始作俑者……
就在這時,他緊握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,屏幕上跳出一個陌生的本地號碼。
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,趙凱幾乎是條件反射般地按下了接聽鍵,聲音嘶啞而急切:“喂?哪位?是不是有我爸的消息了?”
電話那頭,沉默了兩秒鐘。這短暫的沉默,卻讓趙凱的心跳幾乎停止。
然後,一個他刻骨銘心、恨之入骨,此刻聽來卻如同地獄魔音般平靜的聲音,透過聽筒,清晰地傳了過來。
“趙凱。”
是金三鑫!果然是他!
“金三鑫!!”趙凱如同被點燃的炸藥,猛地從沙發上彈了起來,五官因極致的怨恨和恐懼而扭曲,對著話筒發出野獸般的咆哮:“是你!果然是你這個王八蛋!雜種!你他媽到底對我家做了什麼?!你用了什麼陰險手段?!我要殺了你!我一定要殺了你!!”
麵對趙凱歇斯底裡的咒罵,金三鑫的聲音依舊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,仿佛在聽一隻蚊蠅的嗡鳴:“我做了什麼?我隻是把你們趙家這些年來,偷工減料、坑害國家、賄賂官員……所有那些見不得光的臟事、爛事,一件件,一樁樁,全都翻出來,曬在了太陽底下而已。你們趙家能有今天,哪一步,不是你們自己走出來的?哪一樁惡果,不是你們自己種下的?”
他的語氣甚至帶著一絲淡淡的嘲諷,仿佛在點評一場與己無關的鬨劇。
“你放屁!!”趙凱目眥欲裂,口水噴濺在手機屏幕上,“你他媽算計我!你不得好死!”
“不得好死?”金三鑫輕笑一聲,那笑聲冰冷刺骨,“趙凱,看看你現在的樣子,再看看你父親的下場。不得好死的是誰,還需要我多說嗎?”
“你……你想怎麼樣?你到底想怎麼樣?!”趙凱的聲音帶上了哭腔,那是崩潰前的絕望。
“我想怎麼樣?”金三鑫的語氣陡然轉厲,那股一直內斂的、屬於重生者和修行者的龐大精神壓迫力,仿佛透過電波,狠狠撞在趙凱的心神之上!
他一字一句,聲音不高,卻如同萬鈞雷霆,帶著不容置疑的審判意味,狠狠砸下:
“我隻要你,還有你那個注定要把牢底坐穿的父親,以及你們整個趙家,都給我牢牢記住一件事——”
他刻意停頓了一下,讓那恐怖的寂靜折磨著趙凱已然脆弱的神經,然後,用儘全身的力量,宣告道:
“記住我的名字!我叫金三鑫!這,就是你們趙家,惹到我金三鑫的下場!!”
話音落下,乾脆利落,電話被直接掛斷,隻剩下“嘟嘟嘟”的忙音,在死寂的客廳裡回蕩。
趙凱如同被抽走了所有的骨頭和力氣,噗通一聲癱軟在地,手機從無力的手中滑落,電池板都摔了出來。他雙眼空洞無神地望著天花板上那盞沒有點亮的水晶吊燈,臉上再無一絲血色,隻有無儘的恐懼和徹底的絕望,如同冰冷的墨汁,將他徹底浸染、吞噬。
他終於明白了,他招惹的不是一個可以隨意拿捏的窮學生,而是一個從地獄歸來的複仇修羅!對方甚至不需要露麵,就輕而易舉地毀掉了他賴以生存的一切,將他和他引以為傲的家族,徹底踩進了深淵泥沼!
……
東107倉庫,金三鑫緩緩放下手機,臉上無喜無悲。解決掉趙家,對他而言,隻是清除了重生路上的一塊絆腳石,是兌現了對前世那個落魄自己的一個承諾。
他走到窗邊,推開窗戶,清晨微涼的空氣湧入,帶著泥土和草木的清新氣息。朝陽正從東方天際噴薄而出,金色的光芒灑滿大地,充滿了無限的生機與希望。
趙家的覆滅,隻是一個階段性的終點,同時也是一個全新的起點。
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時空,落在了鄰省那個正在泥潭中掙紮的虛榮身影上——王婷婷。
落在了那更加波瀾壯闊、即將由他親手描繪的商業藍圖上。
落在了《青囊殘卷》所揭示的、神秘莫測的玄學大道上。
也落在了沈墨那神秘背景所代表的、更廣闊的世界入口處。
前世的遺憾,正被一點點彌補。
今生的輝煌,才剛剛拉開序幕。
他的重生之路,必將踏上更高的巔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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