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藍夜”會所,光怪陸離的燈光下,彌漫著酒精、香水與欲望混合的曖昧氣息。這裡是城市的暗麵,是無數秘密和交易滋生的溫床。
王婷婷穿著一身緊身的、與她學生氣質格格不入的亮片短裙,強顏歡笑地周旋於卡座之間。幾個月的地獄般生活,早已磨掉了她身上最後一點大學生的清純,隻剩下被生活摧殘後的憔悴和一種破罐破摔的麻木。她機械地喝著客人遞來的酒,聽著不堪入耳的調笑,隻為了那幾張能讓她暫時活下去的鈔票。
今晚,她似乎格外“幸運”,被一個據說是道上人物的“龍哥”點名陪酒。龍哥出手闊綽,但脾氣暴躁,手下還跟著幾個麵目凶悍的馬仔。王婷婷戰戰兢兢,生怕哪裡伺候不周。
果然,幾輪酒下來,龍哥開始借酒裝瘋,一隻粗糙的手毫不客氣地在她腿上摩挲。王婷婷下意識地躲閃了一下。
“媽的!給臉不要臉!”龍哥瞬間變臉,一把將酒杯砸在地上,玻璃碎片四濺,“一個臭婊子還跟老子裝清高?知道這是誰的地盤嗎?”
他身邊的馬仔立刻圍了上來,眼神不善。
王婷婷嚇得渾身發抖,臉色慘白,連連道歉:“龍哥,對不起,我不是故意的……”
“不是故意的?”龍哥獰笑著,一把抓住她的頭發,“喝了這瓶酒,給老子賠罪!不然,今晚有你好看!”
就在這絕望的時刻,一個平靜的聲音突兀地在一旁響起:
“放開她。”
聲音不大,卻帶著一種奇異的穿透力,清晰地壓過了現場的嘈雜音樂。
眾人循聲望去,隻見一個穿著簡單休閒裝、看起來不過十八九歲的年輕人,不知何時站在了卡座旁邊。他神情淡漠,眼神如同古井深潭,沒有絲毫波瀾,與這喧鬨的環境格格不入。
龍哥愣了一下,隨即勃然大怒:“哪裡來的小逼崽子,敢管老子的閒事?滾!”
他身邊一個馬仔更是直接上前,伸手就想去推搡金三鑫。
然而,他的手還沒碰到金三鑫的衣角,就感覺一股無法形容的巨大力量撞在胸口,整個人如同被高速行駛的汽車撞到,慘叫一聲倒飛出去,撞翻了好幾個卡座,癱在地上哼哼唧唧爬不起來。
全場瞬間死寂!音樂也不知被誰按了暫停。
所有人都驚恐地看著這個突然出現的年輕人,和他那看似隨意抬起的腳。
龍哥瞳孔驟縮,他混跡江湖多年,眼力還是有的。剛才那一下,絕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!這小子邪門!
“你……你到底是什麼人?”龍哥的聲音帶上了他自己都沒察覺的顫抖。
金三鑫沒有理會他,目光落在了癱坐在地上、頭發淩亂、滿臉淚痕和驚恐的王婷婷身上。
王婷婷也怔怔地看著他,這個年輕人她從未見過,但他身上那種冰冷而強大的氣場,讓她感到窒息般的恐懼,還有一種……莫名的、來自靈魂深處的戰栗。
金三鑫緩緩走到她麵前,居高臨下地看著她,那眼神,仿佛在看一隻微不足道的螻蟻,充滿了無儘的冷漠與……一絲她無法理解的、仿佛積攢了無數歲月的恨意。
他微微俯身,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,一字一句,清晰無比地說道:
“看來,你把自己的人生,經營得相當‘精彩’。”
王婷婷渾身劇震,這句話像一把冰冷的匕首,刺穿了她所有的偽裝和麻木。
然後,在所有人驚恐萬狀的目光中,在金三鑫那如同實質的精神壓迫下,他緩緩地,用一種宣告命運般的語氣,說出了那句她永生難忘的話:
“抬起頭,好好看著。記住今天,記住這一刻。”
“更要記住我的名字——”
“我叫金三鑫!”
轟!
這個名字,如同九天驚雷,在王婷婷的腦海中炸開!她不知道為什麼,在這個陌生人報出名字的瞬間,一股源自靈魂深處的、無法言說的巨大悔恨、恐懼和絕望,如同火山般噴發出來,瞬間將她徹底吞噬!她眼前一黑,直接暈厥了過去。
金三鑫直起身,看都沒再看她一眼,仿佛隻是隨手處理了一件垃圾。他目光掃過麵如土色的龍哥和一群噤若寒蟬的馬仔,淡淡地說了一句:
“這個人,我帶走了。有意見嗎?”
龍哥喉嚨滾動,拚命搖頭,一個字也不敢說。
金三鑫轉身,如同來時一樣突兀,消失在會所迷離的燈光陰影之中。隻留下滿地狼藉,和一個命運被徹底審判、墮入無邊黑暗的靈魂。
前世恩怨,至此,終得清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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