溫琴師姐幫我理了理衣領,又輕輕將我轉過去,正對著她。
她凝視著我,像是要把我臉上每一絲細微的變化都看穿。
她身上飄來一陣淡香,我不由一怔——這味道,和風姨平日用的熏香有幾分相似。
“師弟,你是不是在外麵……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?”她的聲音依舊溫柔,卻帶著一種不容反駁的壓迫感。
我心裡一緊,下意識屏住呼吸,腦子裡飛快轉著,想找個合適的解釋。
“溫琴,先吃飯吧,有事等吃完再說。”風紅鸞忽然插話。
溫琴瞥了我一眼,不急不緩地收回手。
等晚飯結束,我放下筷子,正要起身回房,陳軍忽然湊了過來,眼中閃著興奮的光:“曉陽哥,我最近跟著溫琴師姐學武功,你要不要看看?”
他說著,不自覺地挺直腰板,像個急著展示成果的孩子。
說他是孩子也不為過,畢竟今年才滿十五歲。
看著陳軍傻嗬嗬的樣子,我不由想起蘇瑤那丫頭。
不知她現在過得怎樣,有沒有想過要和我“探討生命起源”。
“曉陽哥?”陳軍的聲音打斷了我的走神。
我回過神,迎上他期待的眼神,點了點頭:“好啊,讓我看看你學了什麼。”
來到練武場,陳軍雙腳分開與肩同寬,雙手緩緩抬起,擺出標準的起手式。
夕陽餘暉落在他身上,鍍了一層金邊。微風拂過,吹動他額前的碎發,卻絲毫未擾他專注的神情。
他一招一式到位穩健,每一次揮拳踢腿都像傾注了全力。呼吸間,我甚至能聽見他沉穩的吐納聲,與漸沉的暮色交織在一起。
我站在一旁,心中暗歎:陳軍是真的有天賦。想起初次見他時,他還是個小乞丐,如今竟能在夕陽下自信地展示武功。
“曉陽哥,我練得怎麼樣?”陳軍收勢站定,一臉期待地望過來。
“很好,很有天賦,繼續努力。”我走上前,輕輕拍了拍他的肩。
陳軍咧嘴一笑,那笑容純粹燦爛。我這才意識到,這竟是我第一次見他笑得如此開懷。
看來,溫琴師姐待他確實用心。
晚風送來陣陣花香。我抬頭,一輪明月悄然升起,銀輝灑滿練武場,為這靜謐的夜籠上溫柔的光暈。
“曉陽哥,你怎麼了?”陳軍疑惑地問。
“沒事,隻是覺得今晚月色真好。”我搖搖頭,笑了笑。
話音未落,練武場另一端響起腳步聲。回頭一看,溫琴師姐緩步走來,月光流淌在她身上,添了幾分清冷。
“陳軍,今天就到這,回去休息吧。”她的聲音依舊溫柔,卻不容置疑。
陳軍雖有不舍,還是乖乖點頭離開。
場上隻剩我們兩人。
溫琴走到我麵前,那雙銳利的眼睛又一次落在我臉上,仿佛要將我看穿。
“師弟,你還沒說,身上怎麼會有兩種香水味。”她緩緩開口。
我腦中閃過早上呂明雅和孫小倩糾纏的畫麵——那兩股截然不同的香氣,定是那時沾上的。
“回來時看見一個姑娘差點摔倒,我伸手扶住了她,可能是不小心蹭到的吧。”我移開視線,故作鎮定。
溫琴輕輕一笑。
“哦?蹭到的?那可真是巧。那另一種呢?”她柔聲追問,向前邁了半步。
那股熟悉的淡香再次襲來,與我身上的外來氣息形成鮮明對比。清冷的麝香在空氣中隱隱浮動。
她靠得極近,我幾乎能數清她睫毛上沾著的月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