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紅鯉的身影如一道赤色的疾風,瞬間消失在懸壺閣門外,隻留下空氣中一絲淡淡的藥煙與決然的氣息。
她手中那張寫滿珍稀藥材的清單,此刻重逾千斤,承載著無數生命的希望與對暗靈會毒計的反擊。
懸壺閣內,氣氛凝重得幾乎能滴出水來。
天井小院裡,藥煙依舊嫋嫋,卻驅不散那無形的、名為“瘟疫”的陰霾。
江寒站在石井旁,指尖殘留著井水中那絲微弱卻令人心悸的異種能量因子的觸感,冰冷刺骨。
他緩緩握緊拳頭,指節因用力而微微發白。
“暗靈會…”
這三個字在他齒縫間碾磨,帶著刻骨的殺意。
他們不僅視人命如草芥,更將整個城市當成了培育致命病毒的溫床!
追蹤器的發現,徹底暴露了他們冷血而“科學”的殘忍
——實時監控,數據采集,用活人的痛苦和死亡來完善他們的毒物!
書房的門被急促推開,李清源拿著幾張寫滿蠅頭小楷的宣紙走了出來,李靈兒緊隨其後,小臉緊繃,捧著墨跡未乾的硯台。
老國醫的眉頭擰成了一個川字,眼中是罕見的焦灼與凝重。
“江小友!”
李清源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,是憤怒,也是憂心,“老朽翻閱了《瘟疫論》、《溫病條辨》及幾本家傳的孤本殘卷,症狀確與古籍中記載的幾種‘急疫’、‘肺毒瘟’有相似之處!
皆以高熱、咳血、臟腑速衰為特征,凶險異常!然細究其理,又有所不同。
古籍所載,多因天時不正,戾氣橫行,或兵災之後,屍氣為患。而此疫…
此疫邪氣之烈,侵蝕生機之速,遠超記載!
更兼…更兼其傳播之詭譎迅猛,仿佛…仿佛有靈性一般,專挑氣弱體虛者下手!”
他走到江寒麵前,將手中的紙遞過去:“這是老朽根據古籍,結合當前所見症狀,草擬的幾個古方思路,多以清熱解毒、扶正祛邪、涼血化瘀為主,如‘清瘟敗毒飲’、‘犀角地黃湯’的變方。
但…坦白說,老朽心中無底!
此毒之烈,前所未見,恐非尋常草木之藥可製!”
江寒接過宣紙,目光快速掃過。
李清源不愧是國手,在如此短的時間內,結合有限的症狀信息,竟能梳理出如此清晰的脈絡,所列方劑也皆是應對烈性瘟疫的經典。
然而,正如李清源所言,這些方子對付的是“自然之疫”,對暗靈會這種融合了詭異靈能科技的“人工邪毒”,效果恐怕杯水車薪。
“李老辛苦了!”
江寒鄭重道,“您梳理的古方思路極為寶貴,提供了重要的參照。
但此毒根源,在於‘靈能衰變誘導’,其本質是一種針對生命能量的侵蝕與畸變。
尋常藥物,難以觸及核心。”
他指向李清源方子中幾味關鍵的清熱涼血藥:“如犀角現多用水牛角代)、生地黃、玄參等,藥性雖猛,卻難以化解那絲詭異的‘活性因子’。
我們需要的,是能直接焚燒、淨化這種衰變靈能,同時強行激發、穩固生命本源之力的藥物!”
李清源渾濁的眼睛猛地一亮,仿佛被點醒了關鍵:“焚燒…淨化…穩固本源?
小友所言,莫非是…‘三陽辟毒散’之理?
以純陽霸道之藥力,焚儘陰邪?
輔以固本培元之品,護住心脈根基?”
“正是!”
江寒點頭,眼中閃過一絲對這位老前輩敏銳洞察力的讚賞,“‘三陽辟毒散’,主藥‘百年雄黃精’、‘烈陽草’、‘金線石斛’。
雄黃精乃純陽辟邪聖品,其性霸道,專克陰毒穢氣;烈陽草生於極陽之地,
蘊含一絲太陽真火之意,可焚毀邪祟根基;
金線石斛則蘊含磅礴生命精氣,滋陰潤燥,調和前兩味藥的霸烈,更能在辟毒的同時滋養被侵蝕的本源。
輔以‘朱砂心’寧神定魄,阻斷邪毒侵擾神魂;‘地脈火蓮’引地火之精,穩固藥力,通達臟腑。”
江寒的解說,將藥理提升到了一個李清源聞所未聞的層次
——不再是單純的君臣佐使、性味歸經,而是涉及到了生命能量、靈能屬性、乃至天地精氣的運用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