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嘶…帝京林家…那真是…”
隱約的議論聲飄入江寒耳中，他的動作沒有絲毫停頓，如同未聞。
他打開電腦，目光落在屏幕上跳動的數據，神識卻如同無形的微風，悄然拂過整個樓層。
他“看”到了蘇雨柔。
她正從電梯裡走出來，低著頭，快步走向研發中心的方向。
她今天穿了一身保守的深色職業套裝，試圖讓自己顯得更不起眼，但那份清麗脫俗的氣質和略顯蒼白的脆弱感，依舊吸引了不少目光。
她能感覺到那些目光，其中有好奇，有羨慕，有探究，也有…
幾道來自暗處、冰冷審視的視線。
她的身體微微緊繃，步伐加快，像一隻受驚後努力保持鎮定的小鹿。
江寒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，感知到她情緒中的不安和壓抑，但也確認她暫時無恙。
隨即，他的神識如同精準的雷達，鎖定了另外兩個剛剛踏入銷售部樓層的身影。
是林耀東，還有另一個看起來像是助理或跟班的年輕男子。
林耀東今天打扮得更加人模狗樣，一身剪裁合體的高級定製西裝，手腕上戴著價值不菲的百達翡麗，頭發梳得一絲不苟，試圖掩蓋昨晚的狼狽和虛弱。
但他眼底深處的血絲和那絲揮之不去的戾氣，以及右臂細微的不協調，卻瞞不過江寒的感知。
他臉上掛著自以為瀟灑從容的笑容，目光卻如同探照燈般，在銷售部的開放辦公區掃視著，帶著一種高高在上的審視和尋找獵物的意味。
顯然，他迫不及待地想來“看看”那個據說哄騙了他“未婚妻”的銷售員，到底是什麼成色。
他的目光掃過江寒所在的角落，在江寒那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衣著和工位上停留了不足半秒，便帶著毫不掩飾的鄙夷移開了。
在他固有的認知裡，能被他視為對手、甚至帶來噩夢般經曆的人，絕不可能坐在這種底層員工的位置上，對著電腦處理枯燥的數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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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的注意力，更多地放在了那些偶爾經過的、穿著職業裙裝、頗有幾分姿色的女員工身上，眼神中流露出慣有的輕浮和評估意味。
“王主管呢？”
林耀東對身邊跟著的、銷售部的一個小頭目問道，語氣帶著理所當然的倨傲。
“王…王主管在會議室，我這就去叫他…”
小頭目顯然知道這位爺的身份，點頭哈腰，緊張不已。
“不用了。”
林耀東擺了擺手，故作隨和，
“我就是隨便看看，熟悉一下環境。
畢竟，以後說不定也是一家人了嘛。”
他說著意有所指的話，目光再次掃過辦公區，最終沒能找到那個他想象中“小白臉”模樣的江寒，似乎有些意興闌珊。
“走吧，去研發中心那邊轉轉。”
他對著助理說道，轉身朝著電梯方向走去。
他來的主要目的，還是去“偶遇”蘇雨柔。
江寒自始至終，沒有抬頭看他們一眼。
他的手指在鍵盤上敲擊著，處理著一份普通的客戶詢價郵件，仿佛外麵發生的一切都與他無關。
然而，在他平靜的眼眸深處，一絲冰冷徹骨的寒芒，如同深潭下的暗流，一閃而逝。
林耀東…蘇遠航…
你們打的什麼算盤，我一清二楚。
想玩？
那就陪你們好好玩玩。
隻是，希望你們到時候，不要玩火自焚。
他端起桌上那個掉了漆的保溫杯，輕輕呷了一口裡麵寡淡的白開水，目光重新聚焦在電腦屏幕上，如同一個最普通、最不起眼的職場螺絲釘。
辦公室的喧囂漸漸平息，工作日的忙碌節奏接管了一切。
陽光透過窗戶，在地板上拉出長長的光斑。
一切看似如常。
但平靜的水麵之下，致命的暗流，已然開始加速湧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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