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毒叟!果然是你這個老匹夫!”
陳玄胤陳老倌)的聲音因為極致的憤怒而顫抖,那雙平日裡渾濁的眼睛,此刻迸發出駭人的精光,如同兩柄出鞘的利劍,死死釘在水庫中心那道模糊身影上。
十幾年的隱忍,十幾年的痛苦,十幾年的家破人亡,在這一刻儘數化為焚天之火!
“桀桀桀……”毒叟發出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怪笑,身影在扭曲的漩渦中逐漸清晰。
那是一個穿著破爛黑袍、身形佝僂乾瘦的老者,臉上布滿了膿瘡和詭異的綠色紋路,一雙眼睛呈現出毒蛇般的豎瞳,閃爍著殘忍和戲謔的光芒。
“陳玄胤,沒想到吧?當年你仗著是藥王山內門弟子,眼高於頂,處處與我作對,壞我好事!
可最終如何?
你還不是像條喪家之犬一樣,被我親手廢掉根基,眼睜睜看著你兒子兒媳慘死,隻能躲在這窮鄉僻壤苟延殘喘!”
毒叟的話語如同毒針,一根根紮進陳玄胤的心口,將他血淋淋的傷疤再次揭開!
江寒在一旁冷眼旁觀,心中已然明了。
這毒叟當年恐怕也是藥王山的人,但因心術不正、修煉毒功而被排斥,與身為內門精英的陳玄胤結下仇怨。
最終毒叟勾結外敵很可能就是暗靈會),偷襲重創了陳玄胤,並害死了他的兒子兒媳,導致陳玄胤修為大跌,隱姓埋名至今。
而毒叟則徹底投靠了暗靈會,如今更是用這慘無人道的邪陣來修煉或達成某種邪惡目的。
“老賊!納命來!”
陳玄胤再也抑製不住滔天的恨意,怒吼一聲,周身原本沉寂的內息轟然爆發!
雖然因為暗疾所限,無法達到全盛時期的化境中期,但那積鬱了十幾年的離火內息,此刻如同火山噴發,帶著一股決絕的慘烈氣勢!
他手中的棗木手杖瞬間變得通紅,仿佛被燒紅的烙鐵,帶著灼熱的氣浪,身形如電,踏著漆黑的水麵,直撲毒叟!
所過之處,腳下的黑水都被灼燒得滋滋作響,冒出白煙!
“哼!不自量力!你以為還是當年嗎?”
毒叟嗤笑一聲,乾枯的手爪從黑袍中探出,指甲烏黑尖長,上麵繚繞著濃鬱的墨綠色毒氣。
他隨手一揮,一道由無數細密毒蟲虛影和腐蝕性能量組成的毒障便擋在了身前!
轟!
陳玄胤燃燒著離火內息的手杖狠狠砸在毒障之上!
熾熱與陰毒兩股力量瘋狂對衝,發出刺耳的撕裂聲!
毒障劇烈波動,無數毒蟲虛影在離火中尖嘯消散,但毒叟的修為顯然遠在如今有暗疾在身的陳玄胤之上,毒障雖然黯淡了幾分,卻並未破裂!
“十幾年過去,你還是這點能耐!真是讓本座失望!”
毒叟獰笑,另一隻手爪隔空抓向陳玄胤!
五道墨綠色的毒芒如同利刃,撕裂空氣,帶著刺鼻的腥風,直取陳玄胤周身要害!
陳玄胤目眥欲裂,棗木手杖舞得密不透風,離火內息形成一層護罩,艱難地抵擋著毒芒的侵襲。
但毒叟的毒功陰狠刁鑽,無孔不入,絲絲縷縷的毒氣透過離火護罩,不斷侵蝕著他的經脈,讓他內息運轉越發滯澀,臉色也漸漸泛起一絲不正常的青黑。
“阿爺!”
遠處,透過濃霧隱約看到戰況的阿秀,心急如焚,忍不住驚呼出聲,想要衝過去,卻被淩薇死死拉住。
“彆過去!添亂!”
淩薇臉色凝重,她看得出,陳老倌完全處於下風,落敗隻是時間問題。
她焦急地看向江寒,卻發現江寒依舊站在原地,麵色平靜,似乎在觀察著什麼。
江寒確實在觀察。
他在分析毒叟的功法特點,以及這“噬生腐靈陣”的運行規律。
毒叟的修為,大概在築基後期左右,仗著邪陣加持和詭異的毒功,實力不容小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