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盛天啟二十年八月下旬子時，東宮偏殿
燭火在風裡搖曳，太子妃林薇臉色慘白。青衣人垂手站在一旁，大氣不敢出——自從東方不敗查到東宮線索，主子這幾日就沒睡過安穩覺。
“東方不敗那邊，還在盯著天牢和東宮的動靜？”林薇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繃，她不是怕東方不敗，而是怕東方不敗把事情捅到葉青麵前。她想在葉青眼裡“露臉”，不是被當成“需要收拾爛攤子”的麻煩。
“是，”青衣人低聲回話，“他白天去天牢提審西城指揮使，晚上還讓人盯著東宮的側門，聽說還在查五城兵馬司和糧商的往來賬目。”
太子妃指尖在玉佩上摩挲，心裡翻來覆去地盤算：東方不敗是葉青最信任的人，武功高、心思細，硬拚肯定不行——彆說打不過，真動了手，葉青那邊第一個饒不了她；可要是讓東方不敗繼續查下去，遲早會查到她頭上，到時候“擅自搞事”的罪名，比“沒辦成事”還難看。
“不能讓他再查東宮的方向，得把他的注意力引開。”太子妃突然抬頭，眼裡閃過一絲主意，“你去準備一份‘密信’，就說是‘反對商稅的官員寫給西城指揮使的’，內容要模糊，既提到‘擾亂神都’，又提到‘找機會逼陛下停商稅’，落款就寫個‘王’字——讓人以為是戶部尚書王懷安。”
青衣人愣了一下：“主子，這樣能騙到東方不敗嗎？他那麼精明……”
“騙不騙得到另說，但至少能讓他分神。”太子妃打斷他，語氣篤定，“東方不敗現在最懷疑的是‘東宮’，咱們給他一個更‘合理’的目標——反對商稅的官員本就有動機搞事，他肯定會去查王懷安。隻要他把精力放在王懷安身上，咱們就有時間處理西城指揮使，還能趁機把剩下的尾巴收乾淨。”
她頓了頓，又補充道：“密信彆直接送過去，找個‘巧合’讓錦衣衛的人發現。比如，讓咱們的人假扮成‘王懷安的親信’，在天牢附近‘偷偷摸摸’地遞東西，故意被東方不敗的人看到，然後把密信‘不小心’掉在地上，再假裝慌張跑掉。”
青衣人點頭：“屬下明白，這就去辦。”
“等等，”太子妃叫住他，眼神裡多了幾分複雜，“彆傷了東方不敗的人，也彆留下任何指向東宮的痕跡——他是國公爺的人，咱們跟他是同事，不是敵人。隻是……我想讓國公爺看看，我能辦成的事，不比她差。”
青衣人心裡了然，躬身退下。太子妃看著他的背影，拿起桌上的銅鏡——鏡裡的自己眼神堅定，卻也藏著一絲忐忑。她知道，這步棋走得險，要是被東方不敗識破，不僅邀不了功，還會讓葉青失望；可要是成了，她就能在葉青麵前證明，自己不隻是“待在東宮的女子”，而是能獨當一麵的幫手。
第二天一早，天牢附近就上演了一出“好戲”——一個穿著綢緞的漢子鬼鬼祟祟地往天牢門口湊，手裡攥著個油紙包，剛要遞給守門的獄卒，就被巡邏的錦衣衛攔下。漢子慌了神，轉身就跑，油紙包掉在地上，裡麵的密信散了出來。
錦衣衛撿起密信，立刻交給了東方不敗。東方不敗展開一看，眉頭皺了起來——密信上的字跡歪歪扭扭，寫著“西城之事已妥，後續按計劃讓糧商繼續漲價，逼陛下停商稅，若有意外，可棄之”，落款隻有一個“王”字。
“王懷安？”東方不敗心裡犯嘀咕，他之前也懷疑過反對商稅的官員，可柳家莊的玉佩指向東宮，現在又冒出這封密信，到底哪個是真的？
他讓人去查“送信的漢子”，可漢子早就沒了蹤影，隻查到他前幾日在王懷安的府裡當過“臨時雜役”。“這麼看來，王懷安確實有嫌疑。”東方不敗身邊的錦衣衛指揮使說道，“畢竟他一直反對商稅，要是神都亂了，最先受益的就是他們。”
東方不敗沒說話，心裡卻覺得不對勁——這密信來得太巧，像是有人故意讓他看到。可他又找不到破綻，密信上的墨跡是新的，“漢子”的行蹤也和王懷安有牽連，不由得他不查。
“先去查王懷安最近的行蹤，看看他有沒有和糧商、五城兵馬司的人接觸。”東方不敗下令，“天牢那邊繼續盯著，彆放鬆警惕。”
錦衣衛領命而去，東方不敗站在原地，望著東宮的方向，總覺得哪裡不對——可眼下有了“反對商稅官員”的線索，他隻能先順著這條線查下去。
而東宮偏殿裡，青衣人正跟林薇彙報情況：“東方不敗已經帶人去查王懷安了，天牢那邊的人手也少了一半。”
林薇嘴角勾起一抹笑意，心裡鬆了口氣：“好，接下來該處理西城指揮使了。你去天牢裡的‘自己人’，給西城指揮使灌點‘藥’，讓他‘瘋’掉——就說他‘畏罪發狂’，嘴裡胡言亂語，隻說‘是王懷安讓他乾的’，這樣一來，東方不敗就更會認定是王懷安搞的鬼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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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西城指揮使……”青衣人猶豫了一下，“要是他瘋了，以後會不會有隱患？”
“瘋了才安全。”林薇眼神冷了些，“他知道太多事，留著清醒的他，遲早是個麻煩。讓他瘋掉，既能斷了東方不敗的線索，又能把臟水潑到王懷安身上，一舉兩得。而且……”她頓了頓，語氣軟了些，“彆傷他性命，畢竟是‘自己人’，留條活路。”
青衣人領命而去。林薇走到窗邊，看著東方不敗的隊伍朝著王懷安府的方向走去，心裡既得意又緊張——得意的是，她暫時把東方不敗引開了；緊張的是，她不知道這招能瞞多久。
“國公爺，再等等，”林薇輕聲呢喃，“等我把神都的事徹底辦妥，一定親自去北平跟您彙報。到時候您就會知道，我比東方不敗，更有能力。”
而此時的王懷安府裡，王懷安正對著一堆彈劾“五城兵馬司”的奏折發愁，突然聽到外麵傳來喧嘩聲，說是“東方不敗帶人來查府”。他嚇得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，嘴裡不停念叨：“我沒做過啊！我就是反對商稅，沒搞過亂子啊！”
東方不敗走進府裡，看著驚慌失措的王懷安，心裡的疑慮更深了——王懷安這反應，不像是裝的。可要是王懷安沒做，那密信是誰放的？
他正想開口問話，突然接到手下的密報：“大人，天牢那邊出事了！西城指揮使突然瘋了，嘴裡一直喊‘是王懷安讓我乾的’！”
東方不敗心裡“咯噔”一下，猛地看向王懷安——這也太巧了，剛查王懷安，西城指揮使就“瘋了”，還咬著王懷安不放？
他瞬間反應過來：“不好，咱們被誤導了！”他轉身就往外走，“快，去東宮！”
可等他趕到東宮時，東宮的侍衛卻攔在門口，說“太子妃身子不適，不見任何人”。東方不敗看著緊閉的東宮大門，心裡已經有了答案——柳家莊.刻意出現的密信、西城指揮使突然“瘋掉”，這一切，都指向東宮。
而東宮偏殿裡，林薇聽到“東方不敗去而複返”的消息，臉色瞬間變得慘白。她知道，她的計劃，可能要露餡了。
“主子，怎麼辦？東方不敗就在外麵，非要見您。”青衣人急得滿頭大汗。
林薇深吸一口氣，強迫自己冷靜下來：“彆慌，她沒有證據。你去跟她說，我確實身子不適，要是有公事，讓他找太子殿下；要是有私事，等我病好了再說。”
她走到屏風後麵，透過縫隙看著外麵的東方不敗——那個穿著白衣、身姿挺拔，眼神銳利。她知道，自己可能贏不了東方不敗，但她不想就這麼認輸。
“東方不敗，”林薇在心裡默念，“就算你查到了，我也不會讓你輕易告訴國公爺。神都的事，我一定要自己辦成！”
而東方不敗站在東宮門外，看著不肯讓開的侍衛，心裡已經有了決定——他要立刻給葉青寫密信，把東宮的疑點和被誤導的經過全部彙報上去。他不知道太子妃為什麼要這麼做，但他知道，這件事已經超出了他的處理範圍，必須讓葉青來定奪。
一場暗中的較量，還在繼續。而遠在北平的葉青，很快就會收到東方不敗的密信，知道神都亂局背後，還有這麼一段“自己人”之間的較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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