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盛王朝，天啟十八年，八月初五。
黑石寨的晨霧還沒散儘，西哨卡的係統兵就傳來通報：“主公，寨外有一隊車馬求見，領頭的是個穿白衣的女子，自稱‘淨土宗聖女’，還帶著十幾箱東西，說是給您的‘合作之禮’。”
葉青正在校場查看新兌換的兩百名係統兵操練，聽到“淨土宗”三個字時，握著長槍的手指猛地一緊——三個月前，黑風寨未覆滅時，幻月使者奉“無生老母”之命邀他入宗，彼時他兵力不足，乾脆拒了。如今麾下已有兩千餘人，這淨土宗竟派“聖女”登門，陣仗比上次大了不少，顯然是有備而來。
作為穿越者，葉青對“教派”二字本就敏感。現代曆史裡白蓮教的套路還在腦海裡清晰——打著“救苦救難”的旗號囤兵謀逆，與這淨土宗的做派如出一轍。而這個世界裡，沒人知道“白蓮教”是什麼，這份獨有的警惕，成了他最隱秘的底牌。
“讓葉二帶五十人去哨卡盯著，彆讓他們靠近寨門，我隨後就到。”葉青吩咐道，心裡已開始盤算。淨土宗敢帶重金來，定是看中了他的係統兵；而他，恰好需要更多資源擴充兵力——送上門的銀子，沒有不收的道理，至於“合作”，不過是虛與委蛇罷了。
半個時辰後，葉青抵達西哨卡。五輛掛著“淨土”白幡的馬車停在遠處，十幾個灰衣漢子腰佩短刀守在旁，最前方的白衣女子頭戴銀鏈鬥笠，握著玉如意的手纖細白皙，周身“聖潔”氣質刻意得有些刺眼。
“葉青寨主，久仰大名。”見葉青走來，女子微微欠身，聲音輕柔如霧，“我乃淨土宗聖女靈溪，今日前來，是想與寨主談一樁合作——這五車財物，是我的一點心意。”
靈溪示意漢子掀開馬車帆布，金光瞬間刺破晨霧：上千兩黃金碼得齊整，銀元寶成串堆在旁，連箱底都墊著一層碎銀。葉二瞳孔微縮，係統兵們也難得露出一絲專注，唯有葉青神色如常，仿佛看到的隻是普通粟米。
“聖女倒是大方。”葉青語氣平淡，目光卻落在靈溪微顫的指尖上——她在緊張，“隻是，淨土宗奉無生老母為尊，聖女的‘合作’，是老母的意思，還是你的意思？”
靈溪身子猛地一僵，隨即撩開鬥笠銀鏈，清麗的臉上閃過一絲慌亂，又迅速壓下：“寨主果然敏銳。實不相瞞，此次合作，隻代表我個人，與無生老母無關——她老人家固守舊念，不願與寨主這樣的‘豪傑’聯手，可我知道，亂世之中，唯有強者方能成事。”
這話一出，葉青心裡立刻有了數。淨土宗內部果然不和，靈溪是想借他的兵力，與無生老母爭權。這倒是省了他不少麻煩——對付一個內鬥的教派，比對付團結的勢力容易得多。
“聖女倒是坦誠。”葉青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，“隻是，我憑什麼信你？萬一這是老母設下的圈套，我豈不是自投羅網？”
靈溪立刻從袖中掏出一枚刻著“靈”字的玉牌，遞到葉青麵前：“這是我的信物，持此牌可調動我麾下所有教眾。我麾下雖沒有十萬之眾，卻也有三千心腹，遍布周邊三州，能為寨主提供糧草、情報，甚至牽製官府兵力——隻要寨主肯與我合作，清平縣到手後，半數銀糧歸您，我隻求您幫我……穩住淨土宗的局麵。”
葉青接過玉牌，指尖摩挲著冰涼的玉麵，心裡已拿定主意。三千教眾的情報和糧草是其次，關鍵是這上千兩黃金——足夠他兌換百名係統兵，還能給現有士兵配齊製式弩箭。至於“合作”，不過是口頭約定，他既沒簽字畫押，也沒承諾什麼，日後翻臉，靈溪連說理的地方都沒有。
“好，我答應與你合作。”葉青將玉牌揣進懷裡，語氣隨意得像在說天氣，“銀子我收下了，你的人可以在黑石山外圍活動，提供情報糧草；但我的兵，絕不會輕易出黑石山地界——畢竟，我得先守住自己的地盤，才能談其他。”
靈溪臉上瞬間露出喜色，連忙道：“多謝寨主！隻要您肯出手，日後定有重謝！”她以為葉青是被“清平縣銀糧”打動，卻沒注意到葉青眼底的淡漠——他收了銀子，卻沒做任何實質保證，所謂“合作”，不過是給她畫了個餅。
“聖女不必多禮。”葉青抬手示意葉二，“讓人把銀子運進軍械庫，小心點，彆磕壞了箱子。”
葉二雖有些疑惑，卻還是立刻帶人上前。靈溪看著係統兵們有條不紊地搬卸黃金，臉上笑容更甚，又叮囑了幾句“情報會儘快送來”，才帶著灰衣漢子登上馬車，興衝衝地離去。
直到車隊消失在晨霧裡，葉二才忍不住問道：“主公，您真要與淨土宗合作？這靈溪來曆不明，怕是有詐。”
“詐？她確實有詐，不過是想借咱們的兵爭權罷了。”葉青把玩著手裡的玉牌，眼底閃過一絲冷光，“咱們收了她的銀子，給她一點‘希望’，讓她去跟無生老母鬥；等她們兩敗俱傷，咱們再出手收拾殘局，到時候淨土宗的地盤、教眾，都是咱們的——這才是真正的‘互利共贏’。”
葉二恍然大悟，連忙道：“主公英明！那接下來，咱們要不要……”
“不用急。”葉青打斷他，“先回寨”。“是！”葉二應聲而去。
葉青站在哨卡上，晨霧漸漸散去，陽光灑在剛運來的黃金箱子上，泛著刺眼的光。他摩挲著腰間長刀，心裡清楚，靈溪的到來隻是個開始——淨土宗的內鬥，清平縣衙的怨憤，遲早會攪在一起。但他不怕，手裡有兵，兜裡有銀，無論局勢如何變，他都能穩穩握住主動權。
畢竟，在這亂世裡，隻有拿到手的銀子和兵力才是真的，至於口頭約定，不過是用來糊弄人的幌子罷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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