淨土宗總壇“老母殿”內的檀香，被一股壓抑的怒火衝得變了味。無生老母端坐在鎏金寶座上，玄色法袍下擺垂在冰涼的金磚上，指尖死死掐著掌心——桌案上那封密信，每一個字都像針一樣紮著她的眼。
“反了！真是反了！”無生老母猛地一拍桌案，玉杯摔在地上碎裂，聲音裡滿是壓抑不住的暴怒，“靈溪那丫頭，竟敢背著我私通葉青！還把宗裡存的上千兩黃金送出去，她真當這淨土宗是她的囊中之物了？”
殿內跪著的兩名黑衣教徒頭埋得幾乎貼地，大氣不敢喘。他們親眼看見靈溪的車隊將黃金送進黑石寨，更聽見靈溪的心腹在私下裡吹噓“聖女與葉青合作，日後定能讓淨土宗更壯大”——這消息傳回總壇，無生老母當場就紅了眼。
“三個月前我派幻月使者去請葉青，那小子連總壇都不肯來，一口就拒了我！”無生老母的聲音發顫，一半是氣，一半是不甘，“如今靈溪帶著點黃金去，他倒應得痛快！是覺得我這‘老母’不如一個丫頭片子有分量，還是覺得我淨土宗離了他葉青就活不成？”
她站起身，在殿內焦躁地踱著步，玄色法袍掃過地麵的碎瓷片，發出刺耳的聲響：“你們以為我不想拿她？可拿得動嗎？”
跪在左側的黑衣教徒小聲道：“老母，咱們有五千‘護宗衛’，靈溪麾下不過三千教眾，戰力遠不如咱們……”
“戰力？你隻看到戰力！”無生老母猛地打斷他，眼神陰鷙得嚇人，“你忘了宗裡那十萬教眾？他們多半是衝‘聖女’的名頭來的，多少年了，都以為靈溪才是淨土宗的‘希望’！我若公然對她動手，那些教眾會怎麼想？他們會覺得我容不下賢能，會覺得我這‘老母’偏心狠辣——到時候教眾人心散了，淨土宗才是真的完了！”
這話像一盆冷水，澆得兩名教徒瞬間清醒。他們隻記得護宗衛的戰力，卻忘了教眾的立場——這些年靈溪四處“普度眾生”，收納流民、施粥贈藥，在教眾心裡的聲望早已超過無生老母，若真動了靈溪，教眾嘩變都有可能。
“再說，靈溪那丫頭也不是傻子。”無生老母的語氣軟了些，卻更顯陰狠，“她敢私通葉青，定是留了後手——說不定早就把‘合作’的消息散給了各地分壇，我若貿然動手，她再哭哭啼啼地去葉青麵前賣慘，葉青要是真派兵來，咱們腹背受敵，哪有必勝的把握？”
跪在右側的教徒抬頭，眼中滿是疑惑：“那老母的意思是……就這麼看著她折騰？”
“看著？我怎麼能看著！”無生老母咬牙，走到寶座旁拿起一尊刻著“淨土”二字的玉瓶，指尖摩挲著瓶身，“但得等，等一個合適的時機。”
她將玉瓶放回原處，聲音壓得極低：“第一，派‘影衛’盯著靈溪的一舉一動，她給葉青送什麼、跟誰接觸，都一一記下來，彆讓她察覺；第二，讓護宗衛暗中調集周邊分壇人手，把靈溪的三千教眾圍在聖女穀，對外隻說‘加強穀內防衛，防止散匪滋擾’；第三，給各地分壇傳密信，就說‘靈溪與葉青合作未經總壇許可，恐有私心’，先在教眾裡埋下懷疑的種子。”
兩名教徒對視一眼，立刻明白——無生老母是想先困著靈溪，再借“私心”的由頭瓦解她的教眾支持，等時機成熟再動手。
“老母英明！”兩人齊聲應道，起身時腳步輕得像貓，生怕驚擾了這位怒火中的“老母”。
殿內隻剩下無生老母一人，她走到窗邊，望著遠處雲霧繚繞的聖女穀，眼底閃過一絲狠厲：“靈溪，彆怪我心狠——這淨土宗，隻能有一個主事人。”
此時的黑石寨，軍械庫內一派明亮。葉青站在堆放黃金的木架前，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——靈溪送來的黃金早已熔鑄整齊，一塊塊金錠碼在木盤裡，泛著沉甸甸的光澤。他讓工匠點數過後，不多不少正好一千兩，旁邊還堆著從各匪寨繳獲的銀元寶，湊在一起，足夠打造兩百套製式鎧甲、五百杆長槍，餘下的還能留著應對後續需求。
他招收士兵本就不需耗費金銀，唯有打造兵器鎧甲才要花錢，如今平白得了這一千兩黃金，剛好能給新補充的士兵配齊裝備，讓弟兄們的戰力再提一截。葉青伸手拿起一塊金錠，冰涼的觸感從指尖傳來，卻讓他心裡暖烘烘的——這可是實打實的好處，比任何口頭承諾都管用。
“葉一，讓工匠們先把這批黃金登記入庫，後續打造鎧甲兵器的事，按之前的計劃來。”葉青將金錠放回木盤，語氣裡滿是暢快，“有了這筆錢，咱們的弟兄很快就能人人配上新甲新槍，到時候不管是應對縣衙的小動作，還是應付淨土宗的麻煩，都更有底氣了。”
葉一看著自家主公難得露出的輕鬆神色，也跟著應道：“主公說得是！有了這批黃金，工匠營那邊定能加快進度，不出半月，新裝備就能配齊！”
葉青點點頭，走到軍械庫的窗邊。外麵的訓練場上，係統兵們還在操練，長槍揮舞的聲響整齊有力，透著蓬勃的生機。他望著這一切，心裡愈發得意——靈溪想借他的兵爭權，無生老母想暗中布局，可他們都沒料到，最先拿到實在好處的，卻是他葉青。
這一千兩黃金，不僅是裝備的保障，更是他壯大勢力的階梯。至於淨土宗後續的內鬥，他隻需坐觀其變，等雙方鬥得兩敗俱傷，他再順勢出手，到時候說不定還能再得一筆好處。
夜色漸深，軍械庫的燈火映著滿架的黃金，也映著葉青眼底的笑意。他知道，這場圍繞權力的博弈才剛剛開始，但他已然占得了先機——有了足夠的金銀和戰力，往後不管麵對什麼局麵，他都能從容應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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