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石寨的夜格外安靜,隻有訓練場上殘留的篝火還在劈啪作響,巡邏的係統兵踏著整齊的步伐,灰色甲胄在月光下泛著冷硬的光。葉青剛查看完工匠營新打造的十架投石機,正準備回主寨休息,就見葉一匆匆走來,語氣帶著幾分凝重:“主公,寨外有個人要見您,說是‘帶了能讓您動心的東西’,不肯透露身份,隻說要單獨跟您談。”
葉青腳步一頓,眉頭微微皺起。黑石寨如今戒備森嚴,能避開哨卡找到主寨附近,還敢說“帶了動心的東西”,這人絕不是普通人。他沉吟片刻,道:“帶他去偏廳,你在外守著,任何人不許靠近。”
“是!”葉一應聲而去。
片刻後,葉青走進偏廳。廳內隻點了一盞油燈,昏黃的光線下,一個穿深藍色錦袍的男子坐在桌邊,頭戴帷帽,帽簷垂下的紗簾遮住了大半張臉,隻露出一截線條利落的下頜。他手邊放著一個紫檀木盒子,盒麵沒有任何標識,樣式卻格外規整,邊角打磨得光滑,一看就不是民間能打造的器物。
聽到腳步聲,男子緩緩抬頭,聲音低沉平穩,聽不出半分多餘情緒:“青寨主,久仰大名。”
葉青在他對麵坐下,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長刀,目光落在紫檀木盒子上,語氣平淡:“閣下深夜來訪,既不肯露身份,又帶著這般講究的器物,不妨直說——若是為了淨土宗的說和,或是縣衙的招安,就不必浪費時間了。”
男子輕笑一聲,抬手掀開帷帽的紗簾。露出的麵容算不上出眾,卻透著一股久居上位的沉穩,眼神銳利如鷹,掃過葉青時,帶著幾分無聲的審視:“寨主果然爽快。我既不是淨土宗的人,也不是縣衙的差役,隻是替一位‘大人’來傳個話——這位大人說了,寨主是難得的將才,不該隻困在這黑石山當‘匪’,該有光明正大的身份,掌正經的兵權。”
葉青的指尖微微一頓。“光明正大的身份”“正經的兵權”,這兩個詞精準地戳中了他的心思——他雖有兩千係統兵,卻始終頂著“匪首”的名頭,糧草、裝備隻能靠繳獲或交易,若能有個官府身份,不僅能擺脫“匪”的標簽,還能名正言順地借助官方資源擴充勢力,這對他來說,比什麼都重要。
男子見葉青神色微動,便伸手打開紫檀木盒子。盒子裡鋪著暗紅色絨布,左側放著一枚黃銅打造的令牌,正麵刻著“千戶”二字,邊緣刻著細密的雲紋,背麵清晰刻著“統兵一千”的小字,令牌下方壓著一張折疊的文書;右側放著一枚小巧的銅印,印麵刻著“青州衛左所千戶印”,印紋繁複,邊緣還刻著幾處極細的防偽紋路。
“這是青州衛左所千戶的任命文書與印信。”男子將文書展開,遞到葉青麵前,聲音依舊平穩,“文書上寫得清楚:茲任命葉青為青州衛左所千戶,官階正五品,統轄左所一千兵馬,享正五品俸祿,所部糧草、軍械由青州衛按月撥付;另外,‘大人’特批,你可自行招募鄉勇補充兵額,但總兵力不得超過一千——這是朝廷規製,望寨主理解。”
葉青拿起令牌和銅印,指尖反複摩挲著上麵的紋路。正五品的官階、一千兵馬的統轄權,還有衛所供糧的承諾,這些都不是小事——青州衛的千戶官職,按朝廷規製,需經上峰批複,尋常州府根本無權任命,更彆說還能特批“自行招募鄉勇”。他心裡飛快盤算:青州地界能有這般權力,還能繞過州府直接任命衛所千戶的,除了鎮守北疆的鎮北將軍府,再無第二家。
但他沒有點破,隻是將信物放回盒子,語氣平靜:“‘大人’既給了這麼大的好處,想必也有差事托付吧?”
男子眼中閃過一絲讚許,點頭道:“寨主果然明事理。‘大人’的差事不複雜——淨土宗的無生老母行蹤詭秘,暗中與不明勢力往來密切,據查,她書房暗格裡藏著一遝往來書信,詳細記錄了合作內容,皆是關乎地方安危的緊要信息。‘大人’要你領兵突襲淨土宗總壇,務必將這些書信完整取回,親手交至‘大人’指定的地方。至於淨土宗餘部,‘大人’不過問,全憑寨主處置。”
葉青心裡一沉,隨即又放鬆下來。他本就對淨土宗的內鬥有所圖謀,如今借著這股“官方勢力”的名義行動,不僅師出有名,還能順勢摸清無生老母的底牌、接管淨土宗的地盤和教眾,更能坐穩這千戶的位置——這簡直是一舉三得。而且他能斷定,敢追查無生老母的隱秘書信,還能調動衛所資源的“大人”,十有八九就是鎮北將軍府的人。
“那書信的具體存放位置、有無特殊標記,‘大人’會在您接印後,派專人告知。”男子補充道,“您放心,‘大人’隻想要這些書信,淨土宗的糧餉、地盤,全歸您所有——‘大人’要的是‘查清隱秘、安定地方’的結果,至於青州地麵的後續安穩,還要仰仗寨主麾下這一千兵馬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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葉青沉默片刻,指尖在盒子邊緣輕輕敲擊。拒絕,意味著繼續當“匪”,隨時可能麵臨官府圍剿、淨土宗算計;接受,意味著獲得正五品身份、一千兵馬統轄權,還能借勢掌控淨土宗、摸清無生老母的秘密——哪怕對方身份不明,這筆買賣也值得做。
“好,我答應。”葉青抬起頭,眼神堅定,“但我有兩個條件:第一,文書需加蓋能令青州衛認賬的印信,明日我要看到第一批糧草與軍械;第二,我隻聽這位‘大人’的直接調遣,不受青州衛指揮使節製,我麾下的一千兵馬,也隻能由我自己指揮——這是我統兵的規矩。”
男子沒想到葉青答應得如此乾脆,還提出了這樣的條件,愣了愣後,隨即笑道:“寨主的條件,‘大人’早有預料。文書的印信,明日會隨糧草一同送來,青州衛那邊絕不會不認;至於調遣權,‘大人’也已吩咐,您的千戶所直接對‘大人’負責,青州衛無權乾涉——您隻管安心統兵,用好這一千兵馬辦事。”
說完,他從懷裡掏出一枚玉牌,遞給葉青:“這是‘大人’的通行令牌,憑此牌可在青州衛各所調動糧草、軍械,也可聯係‘大人’的人。明日巳時,會有人帶著糧草、軍械和蓋好印信的文書,在黑石山外十裡的驛站等候,寨主隻需派心腹去交接即可。”
葉青接過玉牌,入手冰涼,上麵沒有任何字樣,隻刻著一處獨特的雲紋——這雲紋他曾在之前繳獲的一份官府文書上見過,正是鎮北將軍府的隱秘標識。他心裡徹底確認了對方的來曆,卻依舊沒有點破,隻是將玉牌收好。
“事已談妥,我就不打擾寨主了。”男子收起紫檀木盒子,重新戴上帷帽,“‘大人’說了,等您取回書信,還會為您向朝廷請功,屆時官職升遷、兵馬擴充,更是不在話下。”
葉青起身,示意葉一送他出寨。看著男子沉穩離去的背影,他握緊了手中的玉牌,指節因用力而微微發白。眼底的期待中摻雜著疑慮——從今日起,他不再是黑石寨的匪首,而是朝廷正五品千戶,手握一千兵馬的統轄權。這看似平步青雲的轉變,實則暗潮洶湧。他摩挲著懷中藏著的密函,信紙邊緣還殘留著若有若無的檀香,那是淨土宗特有的熏香。
他冷笑一聲,指節叩擊著案頭的密信發出清脆聲響:借自己的手鏟除淨土宗,毀滅證據?老子小說電視劇沒少看,真當我是三歲孩童?燭火在銅製燭台上明滅不定,映得他眼底泛起寒芒。這背後分明是鎮北將軍府的手筆,可將軍府為何突然拋出如此誘人的橄欖枝?那些措辭隱晦的書信裡,或許藏著比官職更致命的秘密——說不定鎮北將軍與淨土宗早有勾結,所謂鏟除異己不過是做局,等自己成了替罪羊,便好借刀殺人。若真是如此,這看似前程似錦的升遷,實則是把他架在火上烤。他必須借著這層身份,在青州地界真正站穩腳跟,從書信字裡行間挖出更多對自己有利的信息,更要探清背後勢力的真實圖謀。
“主公,您真的要接受這千戶官職?”葉一送完使者回來,語氣裡滿是擔憂,“咱們連對方是誰都不知道,萬一有詐……”
“是誰不重要,重要的是這身份和兵權,還有那批書信。”葉青打斷他,將令牌、印信和玉牌放在桌上,“正五品千戶的身份,能讓咱們的人光明正大當朝廷兵;一千兵馬的統轄權,能讓咱們從衛所拿糧草軍械;而無生老母的往來書信,說不定能摸清她的靠山——這些都是咱們現在最缺的。而且你看這印信和玉牌的紋路,能有這權力的,隻能是鎮北將軍府的人,他們要書信,咱們要身份和地盤,各取所需罷了。”
他頓了頓,語氣變得鄭重:“明日你親自去驛站交接,務必確認文書印信、糧草軍械的數量,半點不能馬虎。另外,讓工匠營加快打造裝備,斥候隊多去淨土宗總壇附近打探——重點查無生老母書房的位置、守衛情況,咱們要儘快做好準備,等拿到糧草軍械,就帶著弟兄們,用這一千兵馬的名頭,去會會那無生老母,取回那些書信。”
“是!”葉一應聲而去。
偏廳裡,油燈的火苗搖曳不定,映著桌上的令牌、印信與玉牌。葉青望著窗外青州城的方向,嘴角勾起一抹笑意——鎮北將軍府以為他是枚能取回書信的棋子,卻不知,他早已打算借這枚“棋子”的機會,讓這一千兵馬、淨土宗的地盤,還有那些藏著秘密的書信,都成為他日後更大勢力的根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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