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盛王朝，天啟十八年，九月初五，午後。
青崖山幽冥窟的硝煙尚未散儘，李莫愁從鬼麵統領屍身懷中摸出一枚巴掌大的玉牌，牌麵雕刻著“東宮蟠龍紋”，背麵刻著極小的“胤”字。她將玉牌遞給陳武，語氣平淡：“這是東宮舊部的標識，看來他背後的勢力不簡單，得把剩下的線索理清楚。”
陳武接過玉牌，點頭道：“主公之前也提過相關的猜測，現在有了實物佐證，正好順著這條線查下去。先把軍械庫的殘件清完，重點找密信和地圖，彆漏了關鍵信息。”
此時的葉青，正坐在黑石寨議事廳的案前，麵前攤著兩張紙——一張是幽冥窟的初步清查清單，“東宮蟠龍紋玉牌一枚、加密密信五封、標有‘糧倉’的地圖殘片一張”的字樣清晰可見；另一張是斥候送來的兵力統計與北疆地域圖，圖上用不同顏色標注著各方勢力範圍，“北疆地域廣闊，西至涼州涼王領地，東至燕王駐守的燕雲腹地，中為鎮北將軍防區，青州為北疆南部門戶”的注釋格外醒目，而兵力統計欄裡“麾下兵馬合計一萬二，騎兵一千五百人”的記錄旁，還標著“戰力均一，可隨時調用”。
他指尖劃過北疆地域圖，心裡對局勢有了更清晰的認知——原來涼王的涼州、燕王的燕雲腹地，還有鎮北將軍的防區，都在北疆範圍內，三方呈“三足鼎立”之勢，而青州恰是卡住北疆南下的關鍵門戶。再看兵力統計，係統召喚的兵馬本就沒有新兵舊兵之分，每一個都經過標準化訓練，戰力穩定，就算麵對北疆任何一方的老兵也有一戰之力。如今有這一萬二兵馬在手，再加上陳武統軍、雙俠助力，守住青州不成問題，倒是鬼麵統領背後的線索，值得仔細探查。
“主公，北疆三方都有動靜了。”親衛隊長推門而入，遞上剛譯出的密報，“涼王在涼州調了兩千騎兵，以‘巡查邊境’的名義進駐白狼山，離鎮北軍的糧草營隻有五十裡；燕王也從燕雲腹地調了一萬步兵往西南移動，還派人給鎮北將軍送了封密信，內容沒截到——聽說燕王有自己的密探網，消息比咱們還快，這次調兵就是他的密探查到鎮北軍缺糧才動的手。”
葉青展開密報，目光掃過“涼王私運西域鐵器至白狼山”“燕王與科爾沁部落使者密會”等字眼，嘴角勾起冷笑：“北疆各方都不傻，燕王在燕雲經營幾十年，密探早就滲透到北疆各處，鎮北軍的動靜他怕是比朝廷還清楚。鎮北將軍剛被朝廷盯上，這兩位就急著趁火打劫，倒是把‘鷸蚌相爭’玩得明白。隻是他們沒料到，青州這邊藏著的線索，說不定比北疆的地盤還重要。”
他不知道的是，此刻的北疆各地，正因為幽冥窟的變故掀起暗湧。
涼州的涼王大營裡，鎏金帳內炭火劈啪作響。涼王看著北疆地域圖，手指在涼州與鎮北軍防區的交界線上敲了敲，對麵的長子躬身道：“父王明鑒，葉青駐守的青州雖在北疆南部，但他麾下一萬二兵馬戰力整齊，還請動了東方不敗、李莫愁這樣的高手，絕非易與之輩。咱們若幫鎮北軍，怕是會引火燒身；但若不幫，等朝廷收拾了鎮北軍，下一個就該查咱們私運鐵器的事了。”
涼王將手中的茶杯放在案上，語氣沉冷：“派使者去青州，給葉青送兩百匹西域良馬，就說本王願與他‘共守北疆門戶’。既不幫鎮北軍，也不得罪這個新上任的青州總兵，看看他的反應再說——彆讓他成了第二個鎮北將軍，斷了咱們涼州往南的路。”
東邊燕雲腹地的燕王大營則是另一番景象。燕王的親衛密探剛從北疆中部傳回消息，將鎮北軍糧草短缺的清單呈在案上。燕王看著清單，對身邊的謀士笑道：“之前還得靠錦衣衛偶爾漏出的消息，現在咱們的密探直接摸清了鎮北軍的糧道，這五千石糧草借得值！傳信給鎮北將軍，糧草可以借，但他得把北疆中部的鹽場割給本王——等他和葉青兩敗俱傷，咱們不僅能拿下鎮北軍的防區，還能順著青州往南，徐州的地盤可就都是咱們的了。”
謀士點頭附和：“王爺英明，咱們的密探這幾年在北疆布得廣，鎮北軍、涼王的動靜都能及時掌握，比朝廷的錦衣衛還好用，以後也不用再看錦衣衛的臉色了。”
而被多方算計的鎮北將軍，此刻正坐在北疆中部的行軍帳內，看著鬼麵統領的死訊，氣得摔碎了茶盞。副將小心翼翼地遞上燕王的密信，低聲道：“將軍，燕王借糧要鹽場，涼王在涼州隻派了人‘巡查邊境’，根本沒打算幫咱們。而且……咱們缺糧的事，好像被燕王的人查到了，這次借糧怕是早有預謀。”
“燕王的密探？”鎮北將軍臉色鐵青，“他倒看得緊！撤兵？不可能！幽冥窟一丟，那邊的聯絡斷了，葉青又得了朝廷冊封，現在撤兵，不等於是把北疆南部的門戶讓給彆人？傳令下去，大軍繼續往青州走，但放慢速度——我倒要看看，涼王、燕王和葉青，誰先忍不住出手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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各方的算盤，葉青雖不能儘知，卻也能從密報裡窺得一二。他對親衛隊長說：“讓陳武帶五百精銳再去幽冥窟一趟，重點搜找標有‘糧倉’的具體位置，還有那五封加密密信，務必完好無損地帶回來；再讓李莫愁去青崖山周邊查探，看看鬼麵統領有沒有留下其他暗哨——先把這條線索理清楚，再考慮怎麼應對北疆三方的動作。對了，讓斥候多留意燕王的密探，彆讓他們把咱們的動靜傳出去。”
“那糧草的事……”親衛隊長猶豫著問。
“糧草讓李瑾對接朝廷的五萬石，再讓他多留意錦衣衛在青州的暗哨——錦衣衛隻對朝廷負責，可不會管咱們的死活，彆讓他們把咱們的動靜都報上去，也彆打草驚蛇。咱們現在要的是‘穩’，不是‘急’。”葉青搖頭，沒再多提線索背後的勢力，隻專注於當前的探查計劃。
九月初十，陳武從幽冥窟帶回了加密密信和一張完整的地圖。葉青看著密信上寫的“草原援兵已接洽，糧草囤於黑沙堡，待鎮北軍與青州兵交戰後，可趁虛取徐州”等字樣，再對照北疆地域圖，發現黑沙堡恰在涼王涼州與鎮北軍防區的交界地帶，屬於北疆三不管之地，心裡一凜：“原來他們想借鎮北軍的手耗咱們，再趁機拿下徐州！黑沙堡這個位置太關鍵，必須去一趟。”
他讓人把密信送去找李瑾，讓他聯係青州府熟悉加密方式的老吏，徹底破譯剩餘內容；自己則帶著兩名親衛，換上普通商人的衣服，悄悄去了青崖山。
李莫愁已在山上等候，指著一處隱蔽的山洞說：“這裡藏著鬼麵統領的聯絡賬本，上麵記著他每個月都會往黑沙堡送金銀，接頭人叫‘黑鴉’，標注是‘糧官’——看來黑沙堡的糧草，就是由這個人負責看管。剛才還發現幾個可疑的人在附近徘徊，看穿著不像鎮北軍的人，倒像是燕王的密探，估計是在查鬼麵統領的底細。”
葉青眼神一沉：“燕王的密探動作倒快。咱們得更小心，我親自去探查，大規模出兵容易打草驚蛇，不僅會讓‘黑鴉’跑了，還會被燕王的密探盯上，到時候北疆三方要是都知道這條線索，局麵會更難收拾。”
九月十五，葉青帶著親衛離開黑石寨。臨行前，他對陳武叮囑：“鎮北軍若來犯，就按之前的計劃在雲台山設伏，不用等我回來。另外，多派些人手盯著燕王的密探，彆讓他們在青州境內搗亂。咱們的目標是守青州這個北疆門戶，不是跟鎮北軍拚命，能拖就拖——等我摸清了黑沙堡的情況，說不定能借這條線索，讓朝廷先出手收拾鎮北軍，也敲打敲打北疆另外兩方。”
陳武躬身行禮：“主公放心，末將定守住青州，也會盯緊燕王的密探，不讓他們壞了咱們的事。”
此時的北疆，涼王的使者已快到青州，燕王的糧草正從燕雲腹地往北疆中部運輸，他的密探還在青州周邊徘徊探查；鎮北軍的三萬兵馬則停在離青州百裡外的地方觀望——廣闊的北疆大地上，各方勢力不僅在兵馬上博弈，更在情報上暗中較量，而青州這個南部門戶，恰是這場博弈的關鍵支點。
葉青坐在前往黑沙堡的馬車上，看著窗外飛馳而過的荒草，心裡清楚：這趟黑沙堡之行，不僅要找到“黑鴉”、查清糧草儲備，更要搞清楚與草原部落的具體合作——隻有握穩了這張牌，才能在涼王、燕王、鎮北將軍這三方北疆勢力的夾縫中，尤其是在燕王密探的監視下，為青州找到一條安全的路，也為自己的“積分之路”掃清障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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