六扇門的大堂裡，燭火搖曳，映得牆上的“明鏡高懸”匾額泛著冷光。葉青坐在椅子上，手裡端著捕快送來的粗茶，嘴角依舊掛著輕鬆的笑，反觀站在對麵的王嵐，臉色卻緊繃著，手不自覺地攥著繡春刀的刀柄，指節都泛了白。
“葉侍郎，你還是老實交代吧。”王嵐深吸一口氣，聲音帶著幾分刻意的強硬，“逛青樓違反官規，又涉嫌盜竊我家和張尚書家的庫房，這兩項罪名加起來，足夠你丟官罷職！隻要你承認，我還能幫你求求情。”
葉青放下茶杯，指尖輕輕敲了敲桌麵，挑了挑眉：“王捕頭，第一，我在倚紅樓隻聽曲兒，沒碰任何姑娘，在場客人都能作證，算不得‘違反官規’；第二，你說我偷庫房，證據呢？總不能憑‘我覺得’就定我的罪吧？”
“證據……”王嵐語塞，眼神卻依舊不肯退讓，“神都就你身邊有東方不敗這樣的高手，又被我爹和張尚書坑過銀子，除了你，誰還有本事悄無聲息搬空兩座庫房？”
“辦案講證據，不是講‘誰有本事’。”葉青站起身，目光掃過周圍的捕快，語氣多了幾分嚴肅，“更何況，我是正三品兵部侍郎，六扇門有拘押百姓的權，卻沒資格扣下三品以上的朝廷命官——王捕頭，你這是越權了。”
王嵐臉色一白，卻依舊梗著脖子：“就算你是三品官，犯了錯也該受罰！我已經讓人去請吏部的人，到時候自有公斷！”
她話音剛落，大堂外就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，一個穿著紫色官服的中年男人快步走進來，身後跟著兩個隨從。男人麵容嚴肅，眼神卻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緊張，正是六扇門總捕頭，尹相。
“尹總捕頭！”王嵐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，連忙上前，語氣裡帶著委屈，“您來得正好！葉侍郎逛青樓還涉嫌盜竊，我想請吏部來斷案，可他說我越權……”
尹相沒接她的話，先快步走到葉青麵前，雙手抱拳，語氣恭敬又帶著幾分小心翼翼：“葉侍郎，實在對不住，屬下沒管好手下人，讓您受委屈了。這丫頭年輕，不懂官場規矩，您多擔待。”
王嵐愣在原地，眼睛瞪得溜圓：“尹總捕頭！他明明犯了錯，您怎麼還給他道歉？官規裡寫著官員不能進風月場所，他去倚紅樓就是違規！”
尹相回頭看了她一眼，語氣沒了對葉青的恭敬，卻也沒敢嚴厲嗬斥，反而帶著幾分勸解：“嵐丫頭，話可不能這麼說。葉侍郎是陛下親提的重臣，或許是有彆的事去倚紅樓，未必是你想的那樣。再說，官規也不是死的，得看具體情況……”
“什麼具體情況？”王嵐急得紅了眼，聲音也拔高了些，“他就是去逛青樓！還有庫房失竊，他最有嫌疑，憑什麼不能查？尹總捕頭，您是不是因為他是高官，就不敢查了？”
這話戳中了尹相的難處——一邊是正三品侍郎，背後還有不能明說的勢力；一邊是兵部尚書的女兒，真要是訓重了，王淵那邊也不好交代。他歎了口氣，放緩語氣：“嵐丫頭，查案得講證據，你現在沒證據，怎麼能隨便扣罪名？葉侍郎身份特殊，咱們沒資格拘他，真要查，也得先跟你爹或者吏部通個氣。”
“我爹肯定會支持我的！”王嵐梗著脖子，“我爹剛正不阿，絕不會因為葉青是高官就護著他！”
“可你現在沒跟你爹說啊。”尹相揉了揉眉心，又轉頭對葉青賠笑，“葉侍郎，您看這事……要不這樣，嵐丫頭年輕不懂事，我讓她給您道個歉，這事就算了？以後查案，我們一定先找齊證據，絕不再莽撞。”
葉青看著尹相左右為難的模樣，心裡也清楚他的顧慮，笑著擺擺手：“道歉倒不必，不過王捕頭得明白，辦案不能隻憑懷疑。要是真的想查庫房失竊的事，我可以幫你，畢竟我也不想被人當成嫌疑犯。”
尹相連忙點頭：“對對對，葉侍郎願意幫忙再好不過了。嵐丫頭，你快謝謝葉侍郎，以後跟著葉侍郎好好查案，多學多問。”
“我不！”王嵐往後退了一步，眼神依舊倔強，“除非他能證明自己不是賊，否則我不會跟他合作！而且我沒做錯，憑什麼道歉？”
尹相臉色沉了沉，卻還是沒敢發火，隻是壓低聲音勸：“嵐丫頭，彆任性。你爹是兵部尚書，你要是真把葉侍郎得罪狠了，以後在神都不好立足。聽尹叔的話，先服個軟，以後有證據再查也不遲。”
王嵐咬著嘴唇，眼淚在眼眶裡打轉，卻依舊不肯低頭。尹相見勸不動她，又怕葉青不耐煩，隻能硬著頭皮對葉青說：“葉侍郎，這丫頭就是脾氣倔，您彆往心裡去。我這就送您回府，庫房失竊的事，我們六扇門一定抓緊查，有消息立刻跟您彙報。”
說著，他親自引著葉青往外走，走之前還回頭對王嵐使了個眼色，示意她彆再鬨了。王嵐站在原地，看著葉青的背影，終於忍不住掉了眼淚，卻還是倔強地喊：“葉侍郎！我不會放棄的！就算你是高官，我也一定會找到證據！”
葉青腳步頓了頓，回頭對她笑了笑，沒說話，跟著尹相上了馬車。
馬車上，尹相還在歎氣：“葉侍郎，讓您見笑了。這嵐丫頭是王尚書的獨女，從小被寵著，性子倔，您彆跟她一般見識。”
“沒事，年輕人有衝勁是好事。”葉青笑著說，“不過庫房失竊的事，確實得抓緊查，我也不想一直被當成嫌疑犯。尹總捕頭，你多派些人手，重點查最近神都新來的江湖人，尤其是擅長輕功的。”
“一定，一定。”尹相連忙應下，心裡卻鬆了口氣——幸好沒把兩邊都得罪了。
而六扇門大堂裡，王嵐坐在椅子上，眼淚掉個不停。旁邊的老捕快勸她：“捕頭，您就聽尹總捕頭的吧，葉侍郎罪不起，咱們查案得慢慢來，不能急。”
“我知道……”王嵐抹了把眼淚，聲音帶著委屈，“可我就是不服氣，憑什麼有身份的人就能搞特殊？我一定要找到證據，證明他是賊！”
她拿出庫房失竊的卷宗，一頁頁仔細看，眼神裡的倔強絲毫未減。夜色漸深，六扇門的燭火映著她的身影，固執又堅定。而伯爵府裡，葉青正和東方不敗商量查案的細節，一場圍繞庫房失竊的較量，才剛剛開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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