兵部尚書王淵剛處理完青州軍餉的奏疏，就見管家匆匆走進書房，神色帶著幾分慌張：“老爺，宮裡傳來消息，長公主下了旨意，讓小姐……讓小姐協助葉侍郎查庫房失竊案，還說以後小姐聽葉侍郎調遣！”
“什麼？”王淵手裡的朱筆“啪”地落在奏疏上，墨汁暈開一大片，他猛地站起身，眼神裡滿是詫異，“讓嵐兒聽葉青調遣？長公主怎麼會這麼安排？”
管家連忙補充：“聽說前幾日小姐把葉侍郎拘到了六扇門，長公主知道後，才下了這旨意，說是讓小姐跟著葉侍郎學學查案，彆再莽撞。”
王淵聽完，眉頭緊緊皺起，手指在桌案上輕輕敲擊——他太了解自己這個女兒了，性子倔，認死理，讓她聽一個“嫌疑犯”的調遣，她能甘心才怪！可長公主的旨意又不能違抗，這丫頭要是再鬨脾氣，怕是要吃大虧。
“不行，我得去會會葉青這小子。”王淵說著，拿起官帽就往外走，腳步匆匆，連奏疏都沒來得及收拾——說是擔心女兒，其實心裡也存著幾分“上級查崗”的底氣，畢竟論官職，他這兵部尚書還壓葉青半頭。
馬車剛到伯爵府門口，王淵遞上拜帖，沒等片刻就被請進了前廳。剛進門，就見葉青正歪在椅背上嗑瓜子，東方不敗站在旁邊，手裡捧著個紅木托盤，上麵碼著兩疊銀子，白花花的晃眼。
“王尚書大駕光臨，稀客啊！”葉青一見他，立刻把瓜子皮往碟子裡一扔，笑著起身，“快坐，剛讓廚房燉了龍井，還熱著呢。”
王淵沒急著坐，目光先落在那托盤銀子上，心裡犯嘀咕：這小子搞什麼名堂？卻還是端著上級的架子，清了清嗓子：“葉青，長公主讓嵐兒跟著你查案的事，你應該知道了吧？”
“知道，剛聽尹總捕頭說了。”葉青笑著點頭，突然話鋒一轉，指了指東方不敗手裡的銀子，“對了，王尚書，有件事正好跟你坦白——你家丟的那兩千兩銀子，是我‘拿’的。”
“你說什麼？！”王淵猛地睜大眼睛，差點掀翻手邊的茶盞，“你真偷了我家銀子？！”
“彆這麼大聲啊王尚書，傳出去多不好聽。”葉青擺擺手，示意東方不敗把銀子遞過去，“這不，特意讓東方給您送回來兩千兩，一分不少。您點點？”
王淵看著托盤裡的銀子，又氣又懵——他本來是來替女兒“討說法”，順便敲打葉青兩句，沒成想這小子直接認了！可看著那兩疊銀子，又有點哭笑不得：“你……你既然偷了，怎麼還敢送回來？”
“送回來才正常啊。”葉青坐回椅子上，端起茶杯抿了一口，語氣滿是詼諧，“您家丟了兩千兩，我還兩千兩，天經地義。可您想想，張尚書家丟了三百萬兩，我能還回去嗎？”
王淵一愣：“什麼意思？”
“您琢磨琢磨，張尚書一個戶部尚書，一年俸祿加賞賜不過萬兩，哪來的三百萬兩家底？”葉青挑了挑眉，語氣帶著幾分調侃，“我要是真把三百萬兩送回去，您說他敢收嗎？傳出去，陛下不得查他個‘貪贓枉法’？”
這話戳中了王淵的心思，他也早覺得張啟那三百萬兩來路可疑，可沒料到葉青會說得這麼直白。正想接話，又聽葉青繼續說道：“再說了，王尚書，咱們打個比方——若是今晚我把神都各家官員府上轉一圈，明兒個滿城都說家裡丟了銀子，您說，有幾個人敢吭聲？”
王淵心裡一震——這話看似玩笑，卻透著一股底氣。葉青在青州帶過兵，身邊又有東方不敗這樣的高手，真要想搞點動靜，神都還真沒人能攔得住。可他又不服氣，梗著脖子說：“你這是威脅朝廷命官！”
“哪兒能啊，我就是朝廷命官。”葉青笑著擺手，“我要是真想去偷，何必隻偷您家兩千兩？還不是因為之前被您和張尚書坑了二百萬兩，想逗逗您家那位急性子的丫頭。沒成想，王捕頭直接把我拘到六扇門，差點沒讓我喝上晚飯。”
王淵這才明白過來，合著自己女兒是被葉青當“玩笑”逗了！又氣又無奈，指著葉青半天說不出話：“你……你這小子！”
“彆氣彆氣，王尚書。”葉青笑著遞過一杯茶，“我這不是把銀子還回來了嘛。再說，讓王捕頭跟著我查案也挺好，我正好教她怎麼分辨‘真賊’和‘玩笑’，省得以後再鬨烏龍，把您這當爹的也連累了。”
王淵接過茶杯，喝了一口才壓下火氣——他算是看出來了，葉青這小子看似玩世不恭，其實心裡門兒清。真要跟他較真，自己未必占得著便宜。更何況，銀子也還回來了，女兒跟著他查案，說不定還真能學些本事。
“行，算你小子厲害。”王淵放下茶杯，語氣緩和了些，“不過我醜話說在前頭，嵐兒要是在你這兒受了委屈，我這兵部尚書可不是白當的！”
“放心，您女兒就是我‘徒弟’，我肯定好好帶。”葉青笑著點頭，又指了指那兩千兩銀子，“這銀子您拿著，要是王捕頭問起，就說您自己找回來的，省得她又跟我急。”
王淵看著那銀子，猶豫了一下，還是讓隨從收了——畢竟是自家的銀子，不拿白不拿。又坐了一會兒，叮囑了些查案的注意事項，才起身離開。
看著王淵離開的背影，東方不敗忍不住笑了：“你倒是會逗他，把他氣的，又沒轍。”
“不然怎麼辦？總不能真跟他吵一架吧？”葉青笑著說，“他是上級，又是王捕頭的爹，給足他麵子，以後查案也順利。”他頓了頓，又說，“走，東方，咱們去六扇門，跟咱們這位‘新徒弟’說說查案計劃，看看她知道銀子找回來後，會是什麼反應。”
東方不敗點點頭，跟著葉青往外走。而此時的六扇門裡，王嵐正拿著地圖，對著城南的標記皺眉頭，心裡還在琢磨怎麼找葉青偷銀子的證據，完全沒料到，自家丟的銀子早就被爹“悄無聲息”地拿了回來。
夜色漸深，神都的燈火一盞盞亮起，圍繞著庫房失竊案的查探，就在這一場“詼諧坦白”中，多了幾分意想不到的趣味。王淵的護女心切，葉青的腹黑幽默，還有王嵐的固執較真，讓這場本該嚴肅的查案，變得格外熱鬨起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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