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啟十九年，三月十九日，春分後十三日。
戶部尚書府的晨霧還沒散，葉青就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吵醒。門外傳來六扇門捕快的聲音：“葉大人，尹總捕頭讓屬下急報，去黑石鎮的弟兄們出事了！”
葉青披衣下床，拉開房門就問：“出什麼事？是被人發現了還是傷了人？”他心裡咯噔一下——李明遠剛招供“鬥篷大人”在黑石鎮有聯絡點，這節骨眼上絕不能出岔子。要知道，這位尹總捕頭雖未及五十，在六扇門多年，能讓他親自派去的人手遇襲，可見事情不簡單。
捕快喘著粗氣回話：“弟兄們剛到黑石鎮西頭的酒肆，就被一群蒙麵人偷襲了！對方下手狠辣，專打要害，還好弟兄們跑得快，沒死人，但聯絡點的掌櫃已經不見了，酒肆也被一把火燒了！”
“一群廢物！”葉青低罵一聲，快步走向前廳——尹總捕頭已候在那裡，一身玄色朝服未換，袖口還沾著晨露，顯然是剛從宮門口過來就直奔尚書府。他臉上滿是愧疚：“葉大人，是老夫失察，沒料到對方反應這麼快。老夫已讓人查過，李明遠招供後隻接觸過咱們的人，消息走漏，怕是咱們六扇門內部有內鬼。”
這尹總捕頭是兩朝重臣，查案緝凶二十餘年，江湖上都稱他“鐵麵捕相”，昨天還是他親自點的二十名心腹去黑石鎮，沒成想栽了跟頭。葉青看著他懊惱的樣子，倒也沒多責難，語氣客氣：“尹總捕頭客氣了，是那‘鬥篷大人’太狡猾，跟您無關。現在最重要的是查內鬼——您經驗豐富，覺得內鬼會是六扇門哪路人？”
話音剛落，東方不敗就從外麵進來，手裡拿著個布包：“主公，這是從偷襲現場撿回來的，對方落下了這個。”布包裡是枚黑色羽毛，尾端繡著個極小的“鬼”字。
“鬼麵門？”尹總捕頭瞳孔一縮，手指捏著羽毛微微發顫，“這是江湖上最神秘的殺手組織，收錢辦事，從不出錯。老夫查了他們十年都沒摸到蹤影，怎麼會跟‘鬥篷大人’扯上關係？”
葉青摩挲著黑色羽毛，突然笑了：“好啊，越神秘越好！至少咱們知道‘鬥篷大人’手裡有殺手，以後對付他也能多做準備。尹總捕頭，您再派些人去黑石鎮周邊查，彆直接闖——讓弟兄們扮成貨郎、樵夫，找當地百姓打聽，看看最近有沒有陌生的鬥篷人出入，尤其是跟酒肆掌櫃有過接觸的。”
“老夫這就去辦！”尹總捕頭接過羽毛，轉身就往外走，腳步比來時更急——他這輩子最遺憾的就是沒揪出鬼麵門的老巢，這次說什麼也得抓住機會。
打發走尹總捕頭，葉青剛要喝口熱茶，江玉燕就拿著新兵營的名冊跑進來：“主公，新兵營擴招的事辦妥了！昨天貼了告示，今天一早就來了三百多人，都是窮苦百姓家的子弟，還有些是退伍的老兵，說想跟著您乾！”
“退伍老兵？”葉青眼睛一亮，“這可是好苗子，讓他們當小隊長，帶帶新進來的年輕人。對了，上次去江南的兩百人，傷的都好了嗎？”
“都好了！”江玉燕笑著說，“他們還說想再立戰功呢！對了，長公主派來的兩個太監，昨天也混進新兵營當夥夫了，現在正跟著士兵們一起出操呢，聽說喊‘葉尚書萬歲’比誰都響！”
葉青忍不住笑出聲：“這倆太監倒是識時務。讓上官燕多盯著點，彆讓他們接觸核心的訓練內容，也彆拆穿他們——正好讓他們給長公主傳點‘新兵營就是護糧隊’的消息，省得她總惦記。”
他跟著江玉燕去了西郊的新兵營。剛到營門口，就聽見整齊的口號聲：“護糧道！保百姓！聽尚書！守規矩！”兩百個老兵帶著三百個新兵，正在操場上練劈砍，上官燕拿著長鞭站在一旁，見誰動作慢了就抽一鞭子——但沒人喊疼，反而練得更起勁了。
“主公來了！”不知是誰喊了一聲，士兵們立刻停下動作，齊刷刷地跪下：“參見主公！”聲音洪亮，震得旁邊的樹枝都落了葉子。
葉青走過去，扶起最前麵的老兵：“起來吧，不用多禮。你們都是拚命努力想混口飯吃的人，跟著我，我保證讓你們有飯吃、有衣穿，還能堂堂正正做人——以後誰也彆想欺負你們！”
老兵眼眶一紅：“葉大人，您收留我們這些沒人要的老兵，還給我們發銀子、教我們本事，我們這輩子就跟定您了！就算是刀山火海，我們也跟著您闖！”他身後的士兵們也跟著喊：“跟定主公！刀山火海也闖！”
葉青心裡暖暖的——這就是係統的魔力，隻要進了新兵營，練上十天半個月，就會對他生出百分百的忠誠，就算是長公主派來的人，也會徹底“變節”。他笑著揮手：“都起來訓練吧！練好了本事，不僅能護糧道，還能抓壞蛋，讓全神都的人看看，咱們新兵營不是軟柿子，是能保家護院的真漢子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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士兵們歡呼著起身，練得更賣力了。江玉燕湊到葉青身邊，小聲說：“主公，您看那兩個太監，在夥房門口偷偷看呢，怕是在記咱們練了什麼。”
葉青順著她的目光看去——兩個穿著灰布衣服的太監正踮著腳張望，見葉青看過來，立刻縮了回去，手裡還攥著個小本子，想來是在記訓練內容。“讓他們看，”葉青不以為意，“他們就算看了也學不會——咱們的訓練手冊是按係統來的，他們看不懂門道。再說，等他們徹底忠於我了，自然會把‘新兵營隻會劈砍踢正步’的消息報給長公主，省得她瞎猜。”
正說著，上官燕走了過來：“主公，剛才長公主府的太監來傳話說，讓您下午去長樂宮一趟，說是要查新兵營的糧草賬目。”
“查賬目？”葉青挑了挑眉——長公主這是還在惦記新兵營，不過查賬目正好，省得她懷疑彆的。“行，我下午去。你盯著點新兵營，彆讓那兩個太監接觸糧草庫和武器房，免得他們瞎彙報，給咱們添亂。”
下午未時，葉青帶著戶部的賬冊去了長樂宮。長公主正坐在暖閣裡翻奏折，見他進來，指了指桌上的茶：“坐吧，聽說你那新兵營擴招了？糧草夠不夠用？尹總捕頭今早還跟我說，黑石鎮遇襲的事，讓你多留意安全。”
葉青遞上賬冊，語氣恭敬：“回長公主，糧草夠用，都是從戶部按規矩撥的，賬目都在這兒，您可查驗。尹總捕頭關心，臣記在心裡——等新兵營的人練好了，臣就派些人去護著黑石鎮周邊的糧道，不讓壞人有機可乘。”
長公主隨便翻了翻賬冊，便放在一邊：“不用看了，你辦事我放心。不過‘鬥篷大人’能調動鬼麵門，勢力不小，你跟尹總捕頭查案時彆太冒進，實在不行就從京營調些人過來。”
“謝長公主體恤，臣記下了！”葉青連忙應下，又補充道，“對了長公主，臣打算派一百個老兵帶五十個新兵去護漕運，既能護糧道，又能讓新兵練練手，您看可行？”
沈凝薇點點頭：“可行，你看著安排就好。行了，你回去吧，有什麼事隨時報給我。”
從長樂宮出來，葉青直接去了六扇門。尹總捕頭正拿著一幅畫像發愁，見葉青進來，連忙起身，語氣客氣：“葉大人來了，快坐。黑石鎮的百姓說，半個月前有個穿黑鬥篷的人去過酒肆，跟掌櫃密談了很久，這是根據百姓描述畫的畫像。”
葉青接過畫像——上麵是個模糊的黑影，隻能看出身材高大，臉上遮著鬥篷，連男女都分不清，唯一的特征是左手戴著個銀鐲子。“這畫像跟沒畫一樣，”葉青皺眉，“不過至少知道他半個月前還在黑石鎮，說明他離神都不遠，說不定就藏在城郊。”
他突然想起什麼，看向尹總捕頭，語氣帶著請教：“尹總捕頭，三月底不是神都的廟會嗎？到時候人多眼雜，‘鬥篷大人’說不定會趁機動手——您看這樣行不行：您讓六扇門的人盯緊廟會的各個入口，尤其是賣銀飾的攤子，重點找左手戴銀鐲子的人；新兵營也派些人喬裝成百姓去巡邏，咱們分工協作，甕中捉鱉！”
尹總捕頭眼睛一亮，連連點頭：“葉大人英明！這主意好！廟會人多，正好能藏人，但也方便咱們布控！老夫這就去安排——六扇門的人負責查可疑人物，新兵營負責維持秩序，咱們定能抓住那‘鬥篷大人’！”
葉青走出六扇門，看著街上熱鬨的人群，心裡暗暗想：“鬥篷大人，鬼麵門，黑石鎮……這次我不用係統，靠新兵營和尹總捕頭，也要把你揪出來！讓你看看，我葉青練的兵、敬重的前輩，都不是吃素的！”
而神都城郊的山穀裡，“鬥篷大人”正看著鬼麵門送來的消息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：“葉青，尹相？你們以為靠些新兵和老捕快就能抓住我？三月底的廟會，就是你們的死期！到時候我讓鬼麵門的人混進人群，先殺了葉青，再嫁禍給尹相，讓神都亂起來，這天下就是我的了！”
他對旁邊的黑衣人說：“再給鬼麵門送十萬兩銀子，讓他們多派些人手，務必一擊必中——另外，把我左手的銀鐲子換了，彆讓葉青和尹總捕頭抓住把柄。”
黑衣人躬身應下，消失在黑暗中。“鬥篷大人”摘下左手的銀鐲子，扔進旁邊的火堆裡，看著它慢慢融化，眼神陰鷙：“葉青，尹相，準備好迎接死亡了嗎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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