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啟十九年，四月初五，清明後二日。
戶部尚書府的書房裡，葉青把一疊卷宗摔在桌上，氣得頭發都快豎起來：“搞什麼啊！查了快十天，除了個銅鐲子和幾封沒署名的破信，連‘鬥篷大人’的影子都沒摸著？這跟現代查案遇到無頭案似的，太憋屈了！”
尹總捕頭坐在對麵，手裡捏著那枚銅鐲子，眉頭皺成了疙瘩：“暗影隊把神都城郊翻了個遍，沒找到‘鬥篷大人’的據點；審了趙三和蒙麵人，他們隻知道拿了錢辦事，連‘鬥篷大人’的聲音都沒聽過。這案子，怕是要陷入僵局了。”
“僵局？我看是死局！”葉青癱在椅子上，抓起桌上的點心往嘴裡塞，“早知道當初就該在炸藥庫留個跟蹤器，現在好了，人跑了，線索斷了，長公主那邊還天天催，我這尚書當得比現代的社畜還累！”
正抱怨著，江玉燕拿著份公文跑進來，臉色有點慌：“主公，宮裡來的公文，長公主下的令，說是太子已經十八歲了，要選太子妃，順便給宮中補些秀女，讓戶部撥銀子，還說這事要儘快辦。”
“選太子妃？補秀女？”葉青一口點心差點噴出來，“現在是什麼時候？‘鬥篷大人’還沒抓到，江南還有災民吃不上飯，不去省錢賑災，搞什麼選秀？這不是本末倒置嗎？”他接過公文一看，上麵寫著“選秀所需銀兩，著戶部於三日內撥付，交由禮部統籌辦理”，氣得手都抖了，“禮部是沒錢還是沒人？這種花錢的事，倒記得挺清楚找戶部！”
話音剛落，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，禮部尚書趙大人搖著扇子，慢悠悠地走進來——這人正是之前在青樓被葉青教訓的趙豹的爹，臉上雖掛著笑，眼神裡卻藏著幾分算計：“葉大人，彆上火啊，這選秀是長公主的意思，太子殿下也到了年紀，咱們做臣子的，總得遵旨不是？”
葉青一看見他，心裡就咯噔一下——當初趙豹在青樓耍橫，被他揍了一頓，還罰了趙家不少銀子，這趙尚書怕是記恨在心，故意來找茬的。他壓著脾氣，冷聲道：“遵旨？遵旨就得拿百姓的救命錢去辦選秀？江南災民還在啃樹皮，你讓我撥銀子搞排場，這不是讓我當千古罪人嗎？再說，禮部管禮儀選秀，憑什麼讓戶部出錢？你這是甩鍋，純純的甩鍋！”
趙尚書把扇子一收，往椅子上一坐，老神在在道：“葉大人這話就不對了。選秀是宮裡的大事，所需銀兩數目不小，兵部要養兵，工部要修河堤，也就戶部還有點餘錢。再說，長公主說了，這事要是戶部覺得難辦，要麼按禮部估算的一百萬兩撥款，要麼……”他故意頓了頓，目光掃過葉青，帶著幾分挑釁。
“要麼什麼？”葉青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，知道這趙尚書肯定沒安好心。
“要麼就勞煩葉大人親自接辦選秀事宜。”趙尚書笑得眼睛都眯了，那笑意卻沒到眼底，“長公主說了，上回葉大人破了炸藥案，立了大功，辦事能力強，讓你辦選秀，她放心。要是葉大人覺得一百萬兩太多，自己辦能省不少，那再好不過，禮部隻派幾個人協助，你有不懂的隨時問我就行。”
“一百萬兩？！”葉青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，“搶錢呢？選個太子妃而已，又不是辦奧運會，用得了這麼多？再說，讓我辦選秀？我連現代選秀節目都沒看過，讓我辦古代的？這不是趕鴨子上架嗎？”他心裡門兒清——趙尚書就是故意的，要麼讓他掏這筆冤枉錢，要麼讓他接個燙手山芋，好讓他出醜。
趙尚書攤攤手，語氣帶著幾分幸災樂禍：“葉大人彆急啊，這可是長公主的意思。要麼你乖乖撥一百萬兩，讓禮部辦；要麼你自己辦，花多少錢你自己定，隻要把事辦好就行。老夫年紀大了，這種費心費力的事，還是交給年輕人來做比較好。”他站起身，拍了拍葉青的肩膀，那力道帶著幾分刻意的重，“老夫就不打擾葉大人了，三日內給個準信啊。”說完，搖著扇子，悠哉悠哉地走了，出門時還故意咳嗽了一聲，那得意勁兒藏都藏不住。
葉青看著他的背影，氣得牙癢癢：“好你個趙老頭！公報私仇是吧？拿長公主當幌子，故意刁難我！一百萬兩，戶部就算有這麼多錢，也不能這麼花！自己辦？我哪會辦選秀？”
尹總捕頭走過來，拍了拍他的肩膀：“葉大人，彆跟他置氣。趙尚書向來小肚雞腸，上次趙豹的事，他肯定記恨在心，這次不過是借機會找補。隻是這選秀的事，長公主發了話，咱們也不能不辦。”
葉青深吸一口氣，強迫自己冷靜下來。他盯著桌上的公文，腦子裡突然閃過一個念頭——對啊！趙尚書想讓他出醜，長公主想讓他辦事，那他就接！不就是選秀嗎？選誰不是選？要是能挑些窮苦人家的姑娘，用新兵營的係統練上幾天，讓她們對自己百分百忠誠，再送去選秀，宮裡不就多了一群“自己人”？以後查“鬥篷大人”的案子，說不定還能多些眼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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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個想法一冒出來，他剛才的煩躁瞬間一掃而空。他抬頭看向尹總捕頭，語氣也輕快了些：“尹哥，我想好了，這選秀的事，我接！”
江玉燕看著他突然變臉，有點懵：“主公，您這是……想通了？”
“想通了！太想通了！”葉青一拍桌子，站起來踱步，“趙老頭以為讓我辦選秀是為難我？他錯了！我不僅要辦，還要辦得漂亮，還要省錢！江南的災民還等著賑災款，我可不能把錢浪費在虛排場上麵。”他沒說自己想安插人的心思，隻把話頭落在“省錢”上，既合理，又不會暴露自己的計劃。
尹總捕頭雖不知道他的具體打算，但見他恢複了精神，也鬆了口氣：“葉大人能想通就好，有什麼需要幫忙的，儘管說。”
葉青咧嘴笑了，之前查案的憋屈和被刁難的火氣全沒了：“行！明天我就去宮裡見長公主，把這事定下來！讓趙老頭看看，我葉青不是那麼好拿捏的，他想讓我出醜，我偏要讓他刮目相看！”他心裡暗暗補充了一句：“等我把宮裡的‘眼線’安插好，彆說一個趙尚書，就是‘鬥篷大人’，也彆想再藏下去！”
而宮裡的長樂宮，長公主正看著趙尚書送來的消息，嘴角勾起一抹笑：“葉青果然會接辦。這小子，脾氣強歸強，辦事倒是不含糊。讓他辦選秀，一來能試試他的本事，二來也能磨磨他的性子，免得總跟老臣們嗆聲。”她放下消息，對貼身太監說：“傳旨下去，選秀事宜交由戶部尚書葉青統籌辦理，禮部派人參謀，所需銀兩由戶部酌情撥付，務必辦好，不得有誤。”
太監躬身應下，退了出去。長公主看著窗外的春色，心裡暗暗想：“太子的婚事關係重大，宮裡也需要新鮮血液。葉青，你可彆讓我失望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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