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啟十九年，四月十八日，初選結束後的第二日。
西郊特訓營的晨霧還沒散，葉青正蹲在東側小院外，看著江玉燕給二十個“特殊備選”安排特訓——此刻的姑娘們已換上輕便的素衣，正跟著江玉燕學基礎的禮儀手勢，舉手投足間雖還有些生澀，卻比初來時多了幾分規整。
“記住，屈膝時膝蓋要並攏，手要放在腰側，彆晃來晃去。”江玉燕耐心糾正著周阿翠的姿勢，“宮裡的貴人最看重規矩，一點差錯都不能有。”
葉青笑著點頭，心裡卻在想：等你們忠誠值滿了，學這些不過是裝樣子，真正的用處，還在宮裡當眼線呢。他剛要上前說兩句，就見遠處跑來一個新兵，氣喘籲籲地喊：“大人！禮部趙尚書帶著人來了，說要‘視察選秀進度’，已經到營門口了！”
“趙老頭？他怎麼來了？”葉青心裡咯噔一下——這趙尚書肯定是不死心，想趁機找碴，說不定還想查那二十個“特殊備選”。他立刻對江玉燕說：“快讓姑娘們回屋，就說她們在‘溫習禮儀’，彆讓趙尚書看見。你去安排下，把特訓房的牌子換成‘禮儀課堂’，彆露破綻！”
江玉燕也慌了，連忙點頭：“屬下這就去！”姑娘們一聽“禮部尚書來了”，也趕緊收拾東西往屋裡躲，周阿翠還不忘把桌上的“忠誠誘導器”藏進櫃子裡，生怕被人發現。
葉青剛整理好衣襟，就見營門口傳來一陣喧嘩。趙尚書搖著扇子，帶著十幾個禮部官員和侍衛，大搖大擺地走進來，身後還跟著兩個麵生的太監——看服飾，像是宮裡派來的“監工”。
“葉大人，彆來無恙啊！”趙尚書笑著走上前，眼神卻四處打量，“老夫聽說選秀初選已經結束，特意來看看進度，順便跟宮裡的公公們彙報下情況，免得長公主掛念。”
葉青心裡門兒清，他這是借“宮裡公公”當幌子，想名正言順地查營。葉青也笑著拱手：“勞煩趙大人跑一趟，宮裡的公公們也辛苦了。初選剛結束，秀女們正在學禮儀，我正準備給長公主寫奏折呢。”
“哦？學禮儀？”趙尚書眼睛一亮，故意往東側小院的方向瞥了一眼，“正好，老夫也想看看秀女們學得怎麼樣了，宮裡的公公們也想瞧瞧，畢竟是要送進宮的人，規矩可不能差。”
葉青心裡一緊，麵上卻不動聲色：“趙大人有所不知，秀女們剛學了兩天，還沒練熟，怕在公公們麵前出醜。不如先看看合格秀女的住處和禮儀課堂，等她們練熟了，再請您來指點？”
“哎，葉大人這話說的。”跟來的太監上前一步，語氣帶著幾分倨傲，“咱家是奉長公主之命，來看看秀女的情況，不管練沒練熟，總得見一見，不然怎麼回稟長公主？”
趙尚書立刻附和：“是啊葉大人，公公都開口了，你總不能不讓看吧？難不成……你這營裡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？”他這話故意說得大聲，就是想逼葉青讓步。
葉青咬了咬牙——不讓看肯定不行，隻會讓他們更懷疑。他深吸一口氣，笑著說：“既然公公都這麼說了，那我就帶各位去看看。不過醜話說在前頭，秀女們膽子小，還望各位彆嚇著她們。”
說完，他帶著眾人往東側小院走。剛到院門口，就見江玉燕從屋裡出來，笑著說：“各位大人、公公，秀女們正在溫習禮儀，聽見各位來了，都在屋裡等著呢。”她一邊說，一邊給葉青使了個眼色，示意“都安排好了”。
趙尚書率先走進院子，眼睛四處掃——院子裡乾乾淨淨，隻有幾張石桌石凳，桌上放著禮儀教材，看不出任何破綻。他不甘心，又往屋裡看，隻見二十個姑娘端端正正地坐在屋裡，穿著統一的素衣，見他們進來，連忙起身屈膝行禮：“見過各位大人，見過公公。”
趙尚書的目光在姑娘們身上掃來掃去，尤其是周阿翠和王秀蘭——這兩個姑娘他早有耳聞，聽手下說“長得格外標致”，本以為葉青會私藏，可此刻看她們穿著普通素衣，言行舉止也規規矩矩，沒看出任何異常。他又往屋裡的櫃子、桌子看，除了禮儀教材和針線筐，什麼都沒有，心裡不禁犯嘀咕：難道是我想多了？
“姑娘們學得不錯啊。”跟來的太監點了點頭，語氣緩和了些，“看著端莊，比宮裡有些宮女還懂規矩。葉大人教得好。”
葉青鬆了口氣，連忙笑著說：“都是姑娘們肯學，還有江姑娘教得好。”
趙尚書卻不死心，突然問：“葉大人，我聽說初選後，你還留了二十個‘特殊備選’，單獨安排住處，怎麼沒見著？莫不是……你把她們藏起來了？”
這話一出，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葉青身上。葉青心裡暗罵：這趙老頭果然是衝著“特殊備選”來的！他立刻鎮定下來，笑著說：“趙大人誤會了，哪有什麼‘特殊備選’？那二十個姑娘是初選時發現禮儀基礎差，我特意讓她們跟著江姑娘多學幾天，跟其他秀女一樣，隻是住處近了點，方便請教。不信您問江姑娘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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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玉燕立刻上前，點頭說：“是啊趙大人，那二十個姑娘確實是基礎差，每天都來向我請教，住得近也方便。昨天還有幾個姑娘問我‘屈膝時手該放哪’呢。”
趙尚書盯著江玉燕的眼睛，想看出破綻，可江玉燕神色坦然，一點都不慌。他又看向屋裡的姑娘們，周阿翠還適時地說：“回大人，民女之前沒學過禮儀，確實經常麻煩江姑娘，住得近也省了不少路。”
姑娘們也跟著點頭，你一言我一語，說得跟真的一樣。趙尚書找不到任何破綻，心裡更憋屈了，可又不能明著質疑——畢竟沒有證據。
跟來的太監見沒什麼問題，也不想多事，笑著說：“既然是這樣，那咱家就放心了。葉大人辦事細心，長公主肯定滿意。咱們還是去看看其他秀女的住處吧，彆耽誤了時間。”
趙尚書沒辦法，隻能跟著眾人往外走，路過“禮儀課堂”時，他特意往裡看了看——裡麵坐著幾十個秀女，正跟著士兵學禮儀手勢，黑板上還寫著“屈膝要穩，行禮要慢”，跟普通的禮儀課堂沒兩樣，更是找不到任何毛病。
一圈看下來，趙尚書連一點破綻都沒找到，反而被葉青“節省開支、認真教禮儀”的樣子打動了——宮裡的太監還一個勁地誇葉青“會辦事”，讓趙尚書想挑錯都挑不出來。
臨走時，趙尚書臉色難看，卻隻能強笑著說：“葉大人辦事周到，老夫佩服。等複選的時候，老夫再來看。”
葉青笑著點頭：“隨時歡迎趙大人來指點！”心裡卻在想：想找我的茬？沒那麼容易！等複選的時候，我讓你更挑不出錯！
趙尚書走後，葉青癱坐在院子裡，後背全是汗。江玉燕遞過來一杯水，笑著說：“主公，您剛才反應真快，不然真被趙尚書看出破綻了。”
“彆提了，嚇死我了！”葉青喝了口水，“這趙老頭肯定還會來，咱們得更小心。那二十個姑娘的特訓不能停，等複選開始，我就把她們安排進‘禮儀助教’的隊伍，名正言順地留在身邊，省得趙尚書惦記。”
屋裡的姑娘們也走了出來，周阿翠笑著說：“葉大人，剛才您和江姑娘真厲害！那趙尚書一看就沒安好心，還好沒被他發現。”
葉青看著她們，心裡暖暖的——這些姑娘不僅漂亮，還機靈，等忠誠值滿了，肯定是得力的助手。他笑著說：“辛苦你們了，剛才配合得很好。接下來的幾天，咱們還要繼續學禮儀，等複選開始，咱們就讓所有人都看看，你們不僅規矩好，還比任何人都可靠！”
而禮部尚書府裡，趙尚書把自己關在書房裡，氣得摔了扇子：“廢物！一群廢物！去了一趟營地，什麼都沒查到！葉青那小子到底在搞什麼鬼？那二十個姑娘明明有問題，怎麼就找不到破綻？”
手下的人低著頭，小聲說：“大人，葉青把營地守得太嚴了，那二十個姑娘也沒露出任何破綻，宮裡的公公還誇葉青辦事細心，咱們也沒辦法啊。”
趙尚書狠狠拍了下桌子：“沒辦法？就這麼算了？不行！複選的時候，我一定要去，就算扒著門縫看，也要看出葉青的破綻！我就不信，他能一直裝下去！”
他不知道，葉青不僅能“裝下去”，還會在複選時給所有人一個“驚喜”——那些經過特訓的秀女，將帶著對葉青的百分百忠誠，走進皇宮，成為他埋在深宮的“棋子”。而這一切，才剛剛開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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