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南的銀子運抵京城那日，天剛蒙蒙亮。十輛裝滿銀箱的馬車從南城門緩緩駛入，每輛馬車都由禁軍護送，銀箱上貼著戶部的封條，在晨光下泛著冷硬的光澤。葉青站在戶部衙門前，看著士兵們將銀箱搬進國庫，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——東方不敗與李莫愁果然沒讓他失望，不僅抄沒了鹽商五百萬兩銀子，還順帶揪出了廢太子的勾結證據，這一趟江南之行，可謂是“錢證兩得”。
“葉大人，五百萬兩銀子已全部入庫，賬目都核對好了。”戶部主事捧著賬本，臉上滿是激動，“有了這筆銀子，整軍的安撫銀、訓練營的開銷，還有各地的賑災糧款，總算都有著落了！”
葉青接過賬本翻了翻，指尖劃過“五百萬兩”的數字，語氣輕鬆：“辛苦大家了。先把徐國公那邊的整軍安撫銀撥過去，再給西郊訓練營送五十萬兩，讓他們把士兵的夥食和裝備提上去。剩下的銀子，留一百萬兩作為賑災儲備，其餘的暫存國庫，以備不時之需。”
“是！”主事連忙應下，轉身去安排撥款事宜。
不多時，徐國公便親自來了戶部。他剛從禁軍大營過來，身上還帶著寒氣，見到葉青，立刻拱手道：“葉大人，多謝你及時撥來安撫銀！士兵們拿到銀子，都安心多了，裁汰的老弱士兵也都妥善安置，沒出亂子。”
“徐國公客氣了，這都是分內之事。”葉青笑著請他坐下，遞過一杯熱茶，“8萬可戰之兵，都安排好入營訓練了嗎？”
“都安排好了，分三批入營，第一批已經在西郊開始訓練了。”徐國公喝了口茶，語氣帶著幾分欣慰，“說起來，那訓練營的訓練之法確實奇特，士兵們練得比在軍營裡還起勁，照這樣下去，不出三個月，定能練出一支精銳之師。”
葉青心裡了然——有係統的新兵訓練營加持，彆說三個月，就是一個月，士兵的戰鬥力也能翻倍。但他沒點破，隻笑著點頭：“那就好，有勞徐國公多盯著些，千萬彆出什麼岔子。”
兩人正說著，長公主的旨意便到了。太監傳旨時，臉上帶著幾分笑意：“陛下和長公主聽聞江南鹽案告破，銀子順利到京，都十分高興。長公主讓雜家轉告葉大人，說你辦事得力，待整軍之事結束，定會上奏陛下，為你請功。”
葉青躬身接旨，送走太監後，徐國公忍不住打趣：“葉大人這是要步步高升了啊！”
“升不升的不重要，隻要能把事辦好，省點銀子，我就滿足了。”葉青擺了擺手，話鋒一轉，“對了徐國公，你可知如今離秋收還有多久？”
徐國公愣了一下，隨即掐指算了算：“如今是六月中旬，秋收一般在九月中下旬，算下來還有三個多月。怎麼，葉大人是擔心後續的稅銀？”
“是啊。”葉青歎了口氣，語氣凝重，“這五百萬兩銀子看著多，可架不住地方開銷大。整軍、賑災、邊防，哪一樣都要花錢，三個多月後若是秋收稅銀跟不上，國庫又該空了。”
他拿起案上的稅冊，指尖在上麵輕輕敲擊：“去年的秋收稅，因為水災，不少地方都欠繳了。今年若是再出什麼岔子，彆說維持開銷，就是士兵的軍餉都難以為繼。”
徐國公也皺起了眉：“話雖如此，可秋收稅曆來都是九月征收，十月運抵京城，這是祖製，也急不來。隻能盼著今年風調雨順，百姓能有個好收成，稅銀能按時收繳上來。”
葉青點了點頭，心裡卻沒那麼樂觀。他總覺得，平靜的日子不會太久，廢太子還在逃，江南鹽商的餘黨也沒肅清，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出亂子。
可他沒料到，亂子會來得這麼快。
當天下午，一封加急密信從山東傳來，送到了葉青手中。密信是山東布政使寫的，上麵的字跡潦草，還帶著幾分顫抖——山東各州府剛征收的夏季稅銀，在運往京城的途中，被一夥不明身份的劫匪劫走了！
“什麼？”葉青猛地站起身，手裡的密信差點掉在地上，“夏季稅銀被劫了？有多少銀子？劫匪是什麼來頭？”
密信上寫得清楚：被劫的稅銀共計八十萬兩，劫匪約有數百人，個個武藝高強，穿著黑衣，蒙麵作案，劫走銀子後便往深山方向逃竄，山東官府派人追趕，卻連劫匪的影子都沒追上。
“八十萬兩……”葉青捏緊了密信，指節泛白。夏季稅銀雖不如秋收稅多，卻是填補國庫短期空缺的重要來源，如今被劫，不僅後續的地方開支會受影響，還可能引發連鎖反應——若是其他地方的稅銀運輸也出了問題，後果不堪設想。
他立刻讓人去請徐國公和李莫愁，又讓人備車，準備去長樂宮向長公主稟報。剛走到戶部門口，就見李莫愁匆匆趕來，她剛從城外訓練營回來，身上還帶著風塵，見到葉青，立刻問道：“是不是出什麼事了？我看你臉色不太好。”
“山東的夏季稅銀被劫了。”葉青沉聲道，將密信遞給她，“八十萬兩，被一夥蒙麵劫匪劫走了。”
李莫愁接過密信，快速掃了一眼，臉色瞬間沉了下來：“蒙麵劫匪？數百人？能在禁軍護送下劫走稅銀，這夥人的來頭肯定不簡單，說不定……是廢太子的人？”
葉青點頭：“我也這麼想。江南鹽商的事剛過，廢太子肯定不會善罷甘休，說不定就是他指使劫匪劫走稅銀，想打亂我們的計劃，趁機製造混亂。”
說話間，徐國公也到了。他聽聞稅銀被劫，臉色同樣凝重：“若是廢太子所為，那事情就麻煩了。他這是想斷我們的財源，讓我們沒錢整軍、沒錢賑災，好趁機起兵作亂！”
“事不宜遲，我們現在就去長樂宮，向長公主稟報此事。”葉青當機立斷，“必須儘快派人去山東追查劫匪的蹤跡，找回被劫的稅銀，同時加強其他地方稅銀運輸的安保，絕不能再出岔子！”
三人快步走向長樂宮，陽光透過街道兩旁的樹葉，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影子。葉青走在中間，心裡卻翻江倒海——本以為江南的銀子到了，能安穩一陣子，沒想到稅銀又被劫。這背後，定然是廢太子在搗鬼，而他接下來要麵對的，恐怕不隻是“籌錢”那麼簡單，一場更大的風暴，或許正在悄然醞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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