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啟十九年，七月二十，未時。
嵩山的熱浪裹著塵土，在演武場上滾成浪，可四派弟子的臉卻比寒冰還白。天衍宗宗主趙烈被兩名神機營戰士架著，玄鐵鎖鏈勒得他手腕滲血，月白勁裝沾滿泥汙，原本用來彰顯身份的玉扳指滾在地上，被一名戰士的軍靴隨意碾過——那靴子底的防滑紋路，是他從未見過的樣式，邊緣還嵌著不知名的金屬，踩在青石板上“咯吱”響，像踩在所有江湖人的心上。
“走。”東方不敗捏著繡繃的手指沒動，語氣淡得像在說天氣，“後山密室，少繞一步路，少受一分罪。”
趙烈的喉結滾了滾，餘光掃過戰士們手裡的火槍——那黑鐵管子比尋常刀劍粗，管口泛著冷光，他昨夜偷偷讓弟子去摸過，那管子硬得能砸開岩石，此刻正齊刷刷對著演武場中央，槍托抵在戰士肩頭的姿勢，規整得像一個模子刻出來的，與江湖人雜亂的站姿形成刺目的對比。他突然想起葉青剛才說的“非法集會”，這陌生的詞像根刺，紮得他後背發涼——這群人講的“規矩”，和江湖的“道義”，根本不是一回事。
葉青把玩著手裡的信號彈，黃銅外殼在陽光下閃著光，他漫不經心地對統領抬了抬下巴：“留兩百人看場子，剩下的跟我走。告訴弟兄們，遇到機關彆費勁拆，直接用‘破障彈’轟開；有人敢反抗，先朝天放一槍，再不聽的——”他頓了頓，指尖在信號彈上敲了敲，“就當反賊辦，死活不論。”
“是！”統領的聲音剛落，兩百名戰士立刻列成方陣，火槍斜指地麵，槍尖的寒光在陽光下連成一片。剩下的戰士則分成兩隊，前隊每人背著個鐵匣子，裡麵裝著“破障彈”，後隊舉著精鐵防盾，盾麵刻著交錯的紋路——那是專門用來防刀劍劈砍的，之前有天衍宗弟子不信邪，用玄鐵劍砍了一刀，隻在盾麵留下道白痕，自己的虎口倒震裂了。
後山的陷阱在神機營麵前，成了笑話。戰士們手裡的探雷鏟貼著地麵一掃，埋在土裡的毒刺、絆索全被挖了出來，探雷鏟的月牙形鏟頭還能變形，遇到埋得深的機關，一鏟下去就能撬起半塊石頭。走到一處岩壁暗箭口，沒等戰士動手，葉青抬手扔了顆信號彈——“砰”的一聲，紅色煙霧炸開，暗箭被煙霧嗆得亂射，卻全被防盾擋了下來。趙烈跟在後麵，看著戰士們用破障彈轟開一道堵路的石牆，那石牆厚足有三尺，卻被一顆小小的鐵彈炸得碎石亂飛，他心裡最後一點僥幸，徹底沒了。
山洞裡的藥味越來越濃，東方不敗的指尖捏緊了繡花針——這味道和“蝕陰散”的餘味一模一樣。趙烈哆哆嗦嗦按開石門，兩名戰士舉著火折子槍走進去，槍上的火焰照亮了密室，也照亮了石桌上的賬本和信件。葉青掃了眼賬本上的“糧草五千石”“兵器三百柄”，突然笑了：“趙宗主，你們這‘江湖聚會’，連軍費都敢私吞，膽子不小啊。”
趙烈臉白如紙，剛想辯解，就被東方不敗的眼神釘在原地——她已經走到暗門邊，紅絲纏著的繡花針正對著暗門，“人跑了。”
“追！”葉青話音剛落，統領就帶著一百名戰士衝進通道，火槍上膛的“哢嚓”聲在通道裡回蕩，震得岩壁掉灰。葉青、東方不敗和上官燕則繞到山後，上官燕握著鳳血劍，劍鞘上的鳳紋泛著光，她忍不住問：“他們的槍，真能比我的劍快？”
“你試試就知道。”東方不敗話音剛落，就看到林玄提著藥箱往山下跑。她身形一晃，繡花針帶著紅絲飛出去，卻沒料到林玄突然扔出個陶罐——黑色液體落地即燃，火舌瞬間竄起三尺高，擋住了去路。
“想用火擋？”葉青嗤笑一聲，抬手對身後的戰士打了個手勢。兩名戰士立刻舉起火槍，槍口對準火牆旁邊的樹乾——“砰！砰！”兩槍，樹乾應聲斷裂，砸在火牆上，火瞬間被壓滅。林玄回頭看到這一幕，嚇得腿都軟了，他怎麼也想不通，那小小的鐵管子，怎麼能有這麼大的力氣。
沒等他反應過來，前方傳來一陣槍聲，統領帶著戰士們堵在了路口。林玄看著眼前的火槍，突然瘋了似的從藥箱裡掏出一把毒粉，朝著戰士們撒去——可戰士們早有準備，抬手戴上了皮質手套，臉上還蒙著布巾，毒粉撒在防盾上，連點痕跡都沒留下。
“放下武器！”統領的聲音剛落，一名戰士上前一步，火槍的槍口頂住了林玄的胸口。林玄能感覺到槍口的冰冷，還有戰士手指扣在扳機上的力度，他突然癱倒在地，藥箱摔在地上，裡麵的藥瓶碎了一地，“彆殺我！我招！我什麼都招！”
東方不敗走過去，繡花針挑起林玄的下巴：“廢太子讓你煉的‘蝕陰散’，還有多少？”
林玄哆哆嗦嗦地說：“還有……還有三瓶，藏在密室的暗格裡……”
就在這時，演武場方向傳來喊殺聲。葉青帶著人趕回去時，正看到錢通舉著九節鞭朝著戰士們衝來，嘴裡喊著“江湖人不受朝廷管”。葉青沒說話，隻是對身邊的戰士點了點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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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名戰士上前一步，火槍對準錢通腳邊的地麵——“砰！”的一聲，地麵被打出個小坑，碎石濺到錢通的褲腿上，燙得他一哆嗦。錢通愣在原地，看著地上的坑，又看了看戰士手裡的火槍，突然尖叫起來：“妖法！你們用的是妖法！”
“妖法？”葉青走過去，撿起地上的破甲彈，遞到錢通麵前，“這叫科學，是能讓鐵彈穿透玄鐵的東西。你們江湖人練十年功，能擋得住這個？”他說著，對戰士使了個眼色，戰士舉起火槍，對準不遠處的一塊玄鐵盾——“砰！”的一聲，子彈穿透盾牌，卡在後麵的樹乾上，盾麵的彈孔邊緣還在冒煙。
全場死寂。之前還想反抗的弟子們，此刻全都癱在地上，有人甚至尿了褲子。錢通看著玄鐵盾上的彈孔，突然“撲通”一聲跪倒在地，對著葉青連連磕頭：“大人饒命！我們再也不敢了！”
葉青看著眼前的景象，嘴角勾起一抹笑：“現在知道怕了？早乾嘛去了。告訴你們，這江湖的規矩，以後得按朝廷的來——不許私藏兵器，不許非法集會，更不許勾結反賊。誰敢犯，就彆怪我用‘妖法’收拾他。”
戰士們開始押解俘虜，趙烈和錢通被捆在最前麵，兩人垂著頭，再也沒了之前的囂張。東方不敗走到葉青身邊，看著被押走的林玄，語氣裡帶著釋然：“這就是你說的降維打擊？”
“差不多。”葉青笑著，伸手攬住她的肩，“以後這江湖，再也沒人敢用毒傷你了。”
夕陽西下，登封城的方向升起炊煙。葉青看著浩浩蕩蕩的隊伍，心裡盤算著下一步——先審林玄，挖出廢太子的據點，再用神機營的武器，讓其他門派知道，什麼叫真正的“規矩”。他知道，這隻是開始，用現代思維和熱兵器整頓江湖，還有的是好戲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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