葉青站在“靖海一號”的船樓頂端，指尖摩挲著新兌換的簡易望遠鏡——鏡筒由硬木打造，鏡片雖不及現代工藝精良，卻能將視野拉近數倍，讓他清晰看到遠處海平麵的動靜。他的八艘戰船此刻正分列暗礁區西側，船帆儘數收起，船體被深色帆布嚴嚴實實地遮蓋，與周圍的礁石陰影融為一體，若不仔細觀察，根本看不出這裡藏著一支艦隊。
下方甲板上，炮手們半蹲在改良後的火炮旁，火繩的火星在晨霧中微微跳動。這些火炮按照“改良型火炮圖紙”改造後，炮管加長了半丈，炮尾加裝了簡易的減震裝置，不僅射程提升了50，連裝填速度都快了不少。一名炮手正小心翼翼地將新製造的實心彈塞進炮膛，彈體表麵光滑，比普通實心彈更重，穿透力也更強——這是“實心彈製造技術”兌換後的成果，專門用來對付紅毛鬼堅固的船身。
暗礁區入口處，五十名青壯漁民駕駛著十二艘小漁船，正裝作日常捕魚的模樣。每艘漁船上都插著褪色的漁旗，漁民們一邊撒網，一邊時不時朝著東南方向張望，眼神裡雖有緊張，卻更多的是堅定。此前倭寇與紅毛鬼的劫掠讓他們失去了親人與家園，如今葉青帶領他們保衛家鄉，沒人願意退縮。
碼頭兩側的臨時炮台上，十門同樣改良過的火炮已裝填完畢，炮口對準海麵。負責炮台的校尉正來回踱步，時不時抬手看一眼日晷——按照巡查士兵傳回的消息，紅毛鬼艦隊此刻應該離這裡不遠了。
“大人！有動靜！”了望手突然高聲喊道，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。
葉青立刻舉起望遠鏡，朝著了望手指向的東南方向望去。隻見天邊的魚肚白中，一道黑色的線影正緩緩浮現，隨著距離不斷拉近，線影逐漸分裂成十五個清晰的輪廓——正是紅毛鬼的艦隊！
這些戰船比此前遇到的先頭部隊戰船還要寬大，船身泛著深褐色的桐油光澤，三角帆在晨風中展開，像一片片巨大的蝙蝠翅膀。葉青仔細數了數，每艘戰船的單側都排列著12門火炮，炮口黑洞洞的，透著令人心悸的寒意。它們呈“一字長蛇陣”排列，首尾相連，氣勢洶洶地朝著“亂石灘”駛來，顯然是想一舉突破望海鎮的防線。
“大人！紅毛鬼艦隊距離還有三十裡！陣型是‘一字長蛇陣’！”了望手再次彙報，聲音裡的緊張消散了不少——此前的備戰讓他有了底氣。
葉青放下望遠鏡，沉聲下令：“通知漁船，按計劃引誘敵船；各戰船做好戰鬥準備，等敵船進入暗礁區三分之一，再發起進攻！記住，先打中間的戰船，打亂他們的陣型！”
“是！”傳令兵立刻拿起特製的熒光旗號，朝著海麵上的小漁船和其他戰船傳遞指令。晨霧中，旗號的微光一閃一閃，像夜空中的星星。
海麵上的小漁船收到信號後，漁民們立刻裝作慌亂的模樣，紛紛收起漁網，調轉船頭朝著暗礁區內側劃去。他們故意將航線偏離安全航道，朝著水下暗礁最密集的區域靠近，船尾留下的水痕在海麵上清晰可見，正好形成一條“引路”的痕跡。
紅毛鬼艦隊的前導戰船很快發現了這些小漁船。甲板上，一名紅毛鬼軍官舉著單筒望遠鏡，仔細觀察著漁船上的動靜。片刻後，他對著身邊的士兵大聲下令，聲音帶著生硬的大盛話：“加速！追上那些漁船！抓幾個黃皮猴子問問，望海鎮的防禦在哪裡！”
紅毛鬼士兵們立刻行動起來，有的拉緊帆繩，有的轉動舵輪，前導戰船的速度瞬間提升，像一頭饑餓的野獸，朝著小漁船追來。他們顯然沒把這些小漁船放在眼裡，在他們看來，這些普通漁民根本不可能對他們造成威脅。
“上鉤了！”葉青嘴角勾起一抹冷笑，眼神銳利如刀。他知道，紅毛鬼的自大，正是他取勝的關鍵。
小漁船看似慌亂地朝著暗礁區深處逃去，與前導戰船的距離越來越近。當距離隻剩下三裡時，漁民們突然加快了劃槳速度，將船身拐進一處看似開闊的海域——這裡正是暗礁最密集的區域，水下的暗礁隻露出一小塊礁石尖，在晨霧中若隱若現，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。
前導戰船的船長站在船樓頂端，看著逃竄的小漁船，臉上露出不屑的笑容。他對著身邊的士兵揮了揮手，大聲道：“再快點！彆讓他們跑了！”
紅毛鬼士兵們立刻使出全力，戰船的速度更快，像一支離弦的箭，跟著小漁船衝進了那片“開闊”海域。
“砰！”
一聲巨響突然響起，前導戰船的船底狠狠撞上了一塊巨大的暗礁！
緊接著，“轟隆”一聲，船底的木板瞬間裂開一道數丈寬的大口子，海水像猛獸般瘋狂湧入船艙。戰船的船身迅速傾斜，甲板上的紅毛鬼士兵尖叫著四處逃竄，有的沒站穩，直接掉進海裡，被冰冷的海水瞬間吞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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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怎麼回事？！”紅毛鬼艦隊的旗艦上，艦隊統領——一個身材高大、金發碧眼的男人，正站在船樓頂端，看著傾斜的前導戰船，臉色鐵青地怒吼。他手裡的馬鞭狠狠抽在欄杆上，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跡。他沒想到，這片看似平靜的海域裡，竟然藏著這麼多暗礁！
就在這時，兩側的暗礁區突然響起一陣急促的炮聲——“砰砰砰砰砰！”
葉青的八艘戰船同時掀開遮蓋的帆布，改良後的火炮依次轟鳴，炮彈帶著刺耳的尖嘯，朝著紅毛鬼艦隊飛去。由於改良後的火炮射程提升了50，紅毛鬼的戰船此刻還沒進入自己的火炮射程，就已暴露在葉青艦隊的炮火之下。
第一發炮彈精準命中紅毛鬼的第二艘戰船，“轟”的一聲巨響，船舷被炸開一個大洞，木屑飛濺，甲板上的紅毛鬼炮手慘叫著倒下，鮮血瞬間染紅了船板；第二發炮彈擦著第三艘戰船的炮位飛過，擊中桅杆，“哢嚓”一聲，桅杆帶著三角帆砸在甲板上，瞬間燃起大火；第三發、第四發……炮彈接連落下，紅毛鬼艦隊的“一字長蛇陣”瞬間被打亂，中間的幾艘戰船成了活靶子，被炮火反複轟擊。
“開火！快開火！”紅毛鬼艦隊統領終於反應過來，瘋狂地嘶吼著。他沒想到自己會中埋伏，更沒想到葉青的艦隊炮火會這麼猛。
紅毛鬼的戰船立刻行動起來，炮手們手忙腳亂地裝填火藥和炮彈，想要反擊。但由於陣型被打亂，加上晨霧影響視線，他們的炮擊顯得格外倉促。
“轟隆！”一艘紅毛鬼戰船的火炮終於開火，一枚實心彈帶著尖嘯朝著“靖海三號”飛來。“靖海三號”的船長立刻下令：“左滿舵！規避！”
舵手拚命轉動舵輪，“靖海三號”的船身猛地向左傾斜，海水順著船舷潑灑到甲板上。那枚實心彈擦著船尾飛過，“砰”的一聲砸在海裡，激起數丈高的水花，濺得甲板上的戰士們渾身濕透。
“繼續開火！彆給他們喘息的機會！”葉青高聲下令。
“靖海一號”的炮手們再次裝填炮彈，火繩點燃，“砰砰”的炮聲再次響起。這一次，炮彈精準命中了紅毛鬼旗艦的船尾，舵輪瞬間被炸毀，旗艦失去了控製，在海麵上打轉。
紅毛鬼艦隊的其他戰船見狀，頓時慌了神。有的戰船想調轉航向逃離暗礁區，卻不小心撞上旁邊的戰船，兩艘戰船的船身同時受損，海水湧入；有的戰船則慌不擇路，再次撞上暗礁，船身傾斜，失去了戰鬥力。
晨霧中，炮聲、爆炸聲、慘叫聲混雜在一起，海麵上漂浮著破碎的船板、燃燒的船帆和屍體，海水被染成了暗紅色。葉青站在船樓頂端，看著眼前的景象，眼神卻沒有絲毫放鬆——他知道，這隻是開始，紅毛鬼絕不會這麼輕易被擊敗。
果然，片刻後，紅毛鬼的幾艘戰船終於調整好陣型，開始有組織地反擊。“轟隆轟隆”的炮聲響起，數十枚實心彈朝著葉青的艦隊飛來。“靖海五號”的船身被一枚炮彈擊中，船舷炸開一個大洞，海水瞬間湧入，戰士們立刻拿著木板和麻繩去堵缺口，喊殺聲、咳嗽聲混雜在一起；左側的一艘關船被兩枚炮彈接連擊中，船身傾斜，眼看就要沉沒，船上的戰士們隻能跳海，朝著其他戰船遊去。
“大人！‘靖海五號’受損嚴重，左側關船快撐不住了！”江玉燕快步走上船樓，臉色凝重地彙報。
葉青眉頭緊鎖，看著受損的戰船，心裡清楚不能再這樣下去。他轉頭看向東方不敗，剛想說話，卻見東方不敗已經走到船舷邊，指尖夾著繡花針，眼神銳利地盯著紅毛鬼的旗艦。
“我去打亂他們的指揮。”東方不敗語氣平靜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決心。
葉青點點頭，沉聲道：“小心點，紅毛鬼手裡有火槍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