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盛天啟十九年十月初十未時
江南首府府衙的議事廳裡，葉青正聽著各部門的進度彙報——水師戰船已有三艘修繕完畢，停在碼頭隨時可出海巡邏；雲溪縣的賑災銀和口糧已全部分發到位，糧稅也收齊了九成；東邊兩個衛所的了望塔已加固完工，巡邏船每天準時上報巡查記錄，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走。
“大人，這是江南各縣城的海防預警機製章程，您看要是沒問題，我就下發到各個衛所和縣衙了。”海防司主事陳凱遞上文書，臉上帶著輕鬆——自打李嵩和張謙被查辦，江南官員收斂不少，辦事效率明顯提高。
葉青翻了兩頁便點頭：“按這個來，讓各縣城每月彙報一次，異常情況隨時傳信。”又轉向戶部主事王磊：“雲溪縣剩下的糧稅，真交不上就用賑災糧抵，彆催逼百姓。”
王磊應下後，眾人陸續退去，廳堂裡隻剩葉青和神機營千戶趙峰。趙峰收拾著文書：“大人，江南事順了，要不要先備料造兩艘小型巡邏船？”
葉青剛要開口，府衙通判周明舉著封漆書信急跑進來：“大人！神都急信，長公主府的人親送，說必須當麵給您！”
葉青拆開信封，信紙隻有寥寥數語，字跡利落卻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：“葉青，北疆有異動，神都需你，即刻回京。江南事交趙峰、周明暫管，十日內啟程。”
指尖捏著短箋，葉青心裡略驚——隻一句“神都需你”，就知道長公主急了。他本想在江南多鞏固些時日，卻沒料到會是這般急召，且直指北疆異動，顯然事不簡單。沉吟片刻，他抬頭看向趙峰：“江南不能沒人守，神機營留五千將士給你，歸你調遣，後續水師修繕、衛所巡查，都讓他們配合。”
趙峰一愣，隨即挺直身子：“大人放心！五千弟兄足夠穩住江南，您儘管帶其他人走！”
“我不走陸路，”葉青搖搖頭，語氣篤定，“讓水師把剛修好的兩艘大型主力戰艦備好，我帶剩下的神機營弟兄走海路，到徐州府的海州碼頭上岸——海路比陸路快，還能順便巡查沿海防線。”
周明連忙上前：“大人，江南到海州碼頭的海路我熟！從江南首府碼頭出發，沿黃海北上，要是順風順水，每天能走一百二三十裡；就算遇著點逆風，也能走八九十裡。這段海路大概有九百多裡，算下來五六日就能到海州，比走陸路快三四天！”
葉青點頭：“就按這個算，後天一早啟程，剛好能在長公主要求的十日內到神都。”又轉向趙峰：“我走後，你讓水師把剩下的戰船都檢修一遍，每月派三艘巡邏船沿江南沿海巡查，遇到倭寇痕跡立刻傳信；雲溪縣那邊，讓縣丞多盯著冬播，有百姓缺種子就從府衙糧倉調，彆誤了農時。”
“是！”趙峰一一記下，又追問，“大人，您帶多少弟兄走？戰船的補給要不要提前備？”
“神機營總共六千弟兄，留五千，我帶一千走。”葉青算得清楚，“補給讓水師準備，每艘戰船備足十日的乾糧和淡水，再帶些急救的藥材——海路雖順，也得防著突發情況。”
周明連忙道：“葉大人放心，補給的事我來安排，後天一早保證讓戰船準時出港！”話裡帶著不敢怠慢的謹慎——長公主的指令不能誤，葉青的行程更不能出岔子。
葉青點點頭，心裡徹底有了決斷：長公主既已開口，便沒有拖延的餘地，何況北疆異動關乎中樞安危；而海路北上，既能趕時間，又能查防線下，一舉兩得。且江南留五千神機營、趙峰和周明協同，核心防務與民生都能穩住。
“趙峰，你把江南的海防記錄、賬冊整理好，我帶一份回神都給長公主。”葉青站起身，又叮囑，“要是遇到解決不了的事，直接傳信給神都長公主府，讓他們轉交給我。”
“是！”兩人齊聲應下，轉身快步去忙活——趙峰去整理文書名冊，周明去安排戰船補給，腳步裡滿是緊迫感。
葉青走到窗邊，望著外麵漸熱鬨的街道——百姓臉上有了笑，碼頭戰船列得整齊，這兩個月的辛苦總算沒白費。隻是剛在江南站穩，就要帶著一千弟兄、駕兩艘戰船走海路北上，去神都應對北疆異動，他輕輕摸了摸腰間佩刀，刀鞘上的缺口還清晰如昨。
“海路……北疆……”他輕聲自語，眼神漸漸堅定，“不管走哪條路，護好百姓、守好這大盛的疆土就好。”
次日，葉青先去水師查驗了要帶走的兩艘大型主力戰艦——炮位加固完畢，補給也已裝船；又到神機營營地，跟留任的五千弟兄交代了防務，才放心離開。第三天一早，天剛蒙蒙亮，兩艘戰船就緩緩駛出江南首府碼頭，船頭朝著海州方向而去。海風揚起船帆，浪花拍打著船身，一場沿海軍巡與北疆馳援的行程，就此展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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