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盛天啟十九年十一月初三醜時
夜色如墨,青州軍的營壘早已陷入沉寂,唯有巡夜士兵的甲胄摩擦聲偶爾響起。中軍帳內,葉青與東方不敗剛商議完整合降兵的細節,帳外突然傳來斥候急促的腳步聲:“主公!不好了!鎮北軍跑了!”
葉青猛地起身,東方不敗也瞬間收斂了眉宇間的柔和,眼底閃過一絲銳利。兩人快步走出帳外,借著月光往鎮北軍寨的方向望去——往日裡還亮著零星燈火的營寨,此刻竟漆黑一片,連半點人聲都沒有。
“帶幾個兄弟去探探!”葉青對身邊的親衛下令。不過半柱香的功夫,親衛回報:“主公,鎮北軍寨裡空無一人,隻留下些破舊營帳和沒來得及帶走的傷兵,看痕跡,他們應該是半個時辰前偷偷撤軍的,往西北方向去了!”
“西北方向……是雲平城。”東方不敗站在葉青身側,語氣篤定,“那是鎮北軍在北疆經營十年的堅城,城牆用夯土混合糯米汁澆築,高近三丈,厚足有兩丈,城外還挖了寬五丈的護城河。更重要的是,鎮北軍此次撤軍並未傷筋動骨——他們原帶十萬大軍,此前雖折損兩萬有餘,卻仍有七八萬兵力,再加上雲平城內原本駐守的數千兵馬,總兵力雖不足十萬,卻足以憑城堅守。”
葉青眉頭微蹙,他本以為鎮北軍經此一敗會軍心潰散,沒想到對方不僅保留了大部分兵力,還能果斷退守堅城。他抬手摩挲著下巴,沉吟道:“七八萬兵力守一座堅城,確實棘手。傳令下去,趙雲率輕騎咬住鎮北軍後衛,彆讓他們安穩進城;呂布押解傷兵隨後跟進;東方,你隨我帶神機營和紅衣大炮,先去雲平城外勘察地形,製定攻城策略。”
“好。”東方不敗點頭,身形微動間已翻身上馬,紅衣在月光下如一團流動的火焰,“我去前麵探路,黑風穀到雲平城的山道有幾處狹窄地段,可設下伏兵拖延鎮北軍,為咱們爭取時間。”話音未落,她已策馬疾馳而去——作為葉青召喚的頂尖武俠人物,她的輕功與騎術皆是頂尖,探查地形、襲擾敵軍最是合適。
半個時辰後,青州軍兵分三路進發。趙雲的三萬輕騎如離弦之箭,在夜色中循著鎮北軍的蹤跡追擊,沿途雖與殿後的鎮北軍發生小規模廝殺,卻也隻是斬敵數百,未能撼動對方主力,僅成功拖慢了半個時辰的行軍速度;葉青則與神機營將士推著紅衣大炮,沿著東方不敗標記的路線穩步前行,每過一處險要地段,都讓士兵記下地形,以備後續攻城之用。
次日辰時,雲平城外。
當葉青率部抵達雲平城外時,鎮北軍剛堪堪將最後一批士兵撤回城內。城門“轟隆”一聲關閉,吊橋升起,城牆上瞬間擠滿了密密麻麻的士兵——七八萬兵力分布在四麵城牆,雖不算擁擠,卻也處處透著戒備,弓箭、滾石、熱油桶整齊排列,顯然早已做好了守城準備。鎮北將軍親自站在城頭,看著城外列隊的青州軍,高聲喊道:“葉青!我麾下尚有八萬兒郎,雲平城又固若金湯,你若識相,就速速退去!否則,定讓你麾下士兵葬身城下!”
葉青勒馬立於陣前,目光掃過那高聳的城牆、寬闊的護城河,以及城牆上密集的守軍,心中暗自盤算——紅衣大炮雖威力強勁,但麵對這般夯土堅城與充足守軍,想速勝絕無可能。他抬手示意神機營將士將十二門紅衣大炮推到護城河岸五十步外,對準城牆中段,沉聲道:“先試試這堅城的成色。裝填火藥,裝實心彈,點火!”
炮手們動作麻利地填裝彈藥,引信點燃的“滋滋”聲在曠野上格外清晰。隨著一聲“開火”,十二門紅衣大炮同時發出震天轟鳴,十二枚實心彈帶著刺耳的呼嘯,狠狠砸向雲平城的城牆。
“轟隆!轟隆!”
連續十二聲巨響過後,煙塵彌漫。待煙塵散去,葉青與麾下將士皆是一愣——城牆上雖被砸出十幾個深淺不一的坑洞,最深的也不過半尺,那些夯土混合糯米汁的牆體竟隻是微微震顫,連裂縫都未出現!更彆提傷到城內守軍——城牆上的士兵雖被炮聲震得耳膜發疼,卻無一人傷亡,隻是下意識地縮了縮身子。
城頭上的鎮北將軍見狀,忍不住放聲大笑:“葉青!你以為憑這些鐵疙瘩就能轟塌我的城牆?告訴你,這雲平城是我十年心血鑄就,彆說十二門炮,就是一百二十門,也彆想傷它分毫!我麾下八萬兒郎,更是能守到天荒地老!”他抬手一揮,城牆上的弓箭手同時放箭,箭矢如雨點般射向青州軍,逼得神機營將士隻能暫時退到炮身後躲避。
“沒想到這城牆竟如此堅固。”葉青眯起眼睛,轉頭對身邊的東方不敗道,“看來硬轟不是辦法,但眼下也沒有更好的策略——先讓神機營與紅衣大炮輪番轟擊,一方麵消耗守軍的精力,另一方麵也試試能不能找到城牆的薄弱點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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東方不敗點頭,目光落在城牆上的守軍身上:“也好。鎮北軍雖人多,但守城本就耗心耗力,咱們輪番炮轟,讓他們時刻緊繃神經,時間一長,難免會出現疏漏。”
葉青當即下令:“紅衣大炮每半個時辰轟擊一輪,重點打擊城牆四角與城門附近;神機營的270門小炮則分成三隊,輪流轟擊城頭守軍,不讓他們有片刻喘息之機。”
命令下達後,炮聲便成了雲平城外的主旋律。每隔半個時辰,十二門紅衣大炮便會轟鳴一次,實心彈一次次砸在城牆上,雖依舊未能轟出裂縫,卻讓城牆表麵的夯土不斷剝落,坑洞也越來越深;神機營的小炮則更為密集,一隊轟擊時,另外兩隊便快速裝填彈藥,炮聲此起彼伏,炮彈落在城牆上,雖無法擊穿牆體,卻能有效壓製守軍——每當有士兵想要露頭放箭,都會被炮彈炸得連忙縮回去,城牆上的滾石、熱油也遲遲無法投放。
鎮北將軍站在城頭,臉色越來越難看。他雖有八萬兵力,卻也架不住這般無休止的炮轟——士兵們時刻緊繃著神經,耳朵被炮聲震得嗡嗡作響,不少人甚至開始出現眩暈、惡心的症狀。他咬著牙下令:“傳我命令,各隊輪流守城,沒輪到的士兵退回城內休息,保存體力!另外,讓工匠立刻修補城牆,用糯米汁混合沙土,把那些坑洞填上!”
可即便如此,守軍的壓力依舊不減。青州軍的炮轟精準且持續,每當工匠們想要修補城牆,都會被神機營的小炮盯上,炮彈一次次落在城牆附近,逼得工匠們隻能冒著生命危險,趁著炮聲間隙快速填補,效率極低。
時間一點點流逝,從辰時到午時,再到未時,炮聲始終未停。雲平城的城牆表麵已變得坑坑窪窪,雖核心結構未損,卻也不複往日的規整;城牆上的守軍換了一批又一批,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疲憊,原本高昂的士氣也漸漸低落下來。
葉青勒馬立於陣前,看著遠處仍在轟鳴的大炮,又看了看係統麵板上的傷亡統計——青州軍僅有數十名炮手因操作失誤或被流矢所傷,幾乎可以忽略不計;而鎮北軍雖未被炮轟直接擊殺多少人,卻已有近千名士兵因過度疲憊、被炮彈碎片擦傷等原因失去戰鬥力。他心中清楚,這場炮轟雖暫時未能破城,卻已開始逐漸瓦解守軍的意誌。
“照這個勢頭轟下去,不出三日,鎮北軍的士氣就會徹底崩潰。”葉青低聲對身邊的東方不敗道。
東方不敗點頭,目光落在城牆上那些疲憊的守軍身上:“隻是咱們的火藥消耗也不小,得提前讓後方運送補給。”
“放心,我已讓人去安排。”葉青抬手示意士兵繼續炮轟,“今日先轟到日落,明日再想其他辦法配合攻城。”
夕陽西下,餘暉灑在雲平城的城牆上,將那些坑坑窪窪的痕跡映照得格外清晰。紅衣大炮的最後一輪轟擊結束,實心彈砸在城牆上,濺起的夯土在餘暉中如金粉般散落。城牆上的守軍癱坐在地,大口喘著粗氣,連抬頭的力氣都快沒了;而青州軍的炮手們也開始收拾裝備,準備回營休整。
城頭上的鎮北將軍看著城外漸漸收兵的青州軍,心中滿是不甘與焦慮——他知道,今日的炮轟隻是開始,明日、後日,這樣的煎熬還會繼續。而他麾下的八萬士兵,又能撐多久呢?
夜色漸濃,雲平城外恢複了平靜,唯有城牆上偶爾傳來的士兵咳嗽聲,以及城內工匠修補城牆的敲擊聲,訴說著白日的激烈交鋒。一場曠日持久的攻城戰,才剛剛拉開序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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