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盛天啟十九年十二月二十九申時，京城長公主府
定北侯從雲平城出發的第八日，快馬斥候終於抵達京城，將記載著“葉青願交青州、留十萬兵馬”的奏折遞到長公主手中。彼時長公主正與戶部尚書商議北疆糧草調度，見奏折內容，當即暫停議事，獨自留在書房反複翻看——她實在難信，手握三十萬重兵的外姓將領，會如此輕易妥協。
除夕的晨霧尚未散儘，長公主已召來翰林院學士，親自口述聖旨內容。燭火下，她看著“免除北疆三年賦稅”的字眼，指尖輕輕摩挲紙麵：“這道旨，既是給北疆百姓的安撫，也是給葉青的試金石。若他真為百姓，定會高興；若他藏私，必露破綻。”待學士謄寫完畢，她親自蓋下玉璽，命殿前司騎兵即刻啟程，務必在三日內送達雲平城。
大盛天啟十九年十二月三十除夕，雲平城
雪在清晨停了，陽光透過薄雲灑在雪地上，反射出晃眼的白光。葉青剛洗漱完，院外就傳來熟悉的喧鬨聲——花木蘭提著剛熏好的臘肉走在前頭，東方不敗懷裡抱著一壇溫好的西域葡萄酒，後麵跟著的李莫愁、上官燕、江玉燕，也是熟門熟路的模樣。
“主公，可算趕上了！”花木蘭笑著把臘肉塞給親兵，“李莫愁姐姐剛把軍營醫帳的藥材清點完，上官燕姐查完了輕騎營的裝備，江玉燕姐更是把年後的糧草調度賬冊都理好了，特意過來跟您一起過年！”
李莫愁走上前，素衣拂塵輕輕一擺，語氣雖清冷卻透著熟稔：“你放心，軍營的解毒藥和外傷藥膏都備足了，年前給兄弟們做的體檢也都沒問題，年後若遇瘴氣或敵襲下毒，隨時能應對。”
上官燕則拍了拍腰間長劍，笑得爽朗：“輕騎營的馬具和兵器都檢修完了，兄弟們年後練突襲的底子都在，我跟趙雲約好了，開春就一起琢磨新的戰術！”
江玉燕順勢遞上賬冊，指尖點著其中一頁：“主公您看，這是我跟秦叔寶核對完的庫存——現有糧草夠支撐到秋收，就算免了三年賦稅，後續靠商稅和西域過境糧也能補上，不用愁缺口。”
葉青接過賬冊翻了兩頁，笑著把冊子遞回去：“有你們仨在，咱這醫衛、防務、後勤三大塊就跟焊死了似的，穩得很！李莫愁，年後你抽空去給城外百姓也看看診，順便教他們認些草藥；上官燕，輕騎營訓練彆太急，開春天氣轉暖再加大強度；江玉燕，辛苦你多盯盯糧倉的防潮，年後調糧去前線全靠你統籌。”
“放心吧主公！”三人齊聲應下，眼裡滿是對熟稔工作的篤定。
東方不敗笑著打岔：“行了行了，乾活的事年後再說，今天除夕，先去城門口給百姓發年糧——秦叔寶那家夥，昨天還跟我念叨人手不夠，正好咱去搭把手！”
一行人往城門口走，路上滿是年味——家家戶戶的春聯剛貼上，紅底黑字透著喜慶；孩子們穿著新棉襖在雪地裡追鬨，手裡攥著的糖糕還冒著熱氣；街邊鋪子雖關了門，卻在門楣上掛了串紅燈籠，風一吹就晃出暖光。
到了城門口，秦叔寶正忙著給百姓遞米麵，見江玉燕來，當即鬆了口氣：“江姑娘可算來了！最後幾戶的糧冊我還沒登記，你幫我核一下，我去給張大爺搬袋米，他年紀大了拎不動！”
江玉燕接過賬冊，筆走龍蛇片刻就核對完畢，還順手把登記本按姓氏排好：“秦將軍放心，賬都對得上，等會兒發完糧，咱把明年的春播種子申領清單也擬出來。”
旁邊李莫愁見一位老奶奶咳嗽著排隊，從藥囊裡摸出顆蜜丸遞過去：“大娘，這是潤肺的，含在嘴裡甜絲絲的，過會兒就不咳了——年後我讓徒弟送些溫補的藥方過來，天冷彆著涼。”老奶奶感動得連連作揖，周圍百姓也跟著念叨：“有鎮國公和幾位大人在，咱過年都踏實！”
上官燕則幫著維持秩序，見兩個孩子差點踩滑摔倒，一把將他倆扶住，還從懷裡摸出兩顆奶糖：“慢點跑，雪天路滑，這糖給你們，乖乖跟爹娘待著啊！”孩子們攥著糖，蹦蹦跳跳地跑回父母身邊，引得周圍人一陣笑。
葉青看著眼前的熱鬨勁兒，跟身邊的花木蘭打趣：“你看，有這幫靠譜的兄弟姐妹盯著，咱北疆彆說過年，就算年後打仗，也跟家裡過日子似的穩當！”
安撫完百姓，眾人往軍營去。營門口早已一片歡騰——穆桂英領著騎兵在雪地裡練衝刺，馬蹄揚起的雪沫子都透著勁兒；楊排風站在演武台上，指揮步兵練陣型，動作整齊得像一塊鐵板；呂布赤著胳膊，正跟幾個士兵比力氣，吼聲震得樹上的雪都簌簌往下掉；趙雲則拿著防務清單，時不時跟巡邏的士兵叮囑兩句。
“主公來了！”不知是誰喊了一嗓子，士兵們立馬圍過來，眼裡滿是期待——往年過年雖也熱鬨，但今年人手齊整，心裡更踏實。
葉青擺擺手，聲音洪亮：“都彆圍啦！今天除夕，啥訓練都停了，就喝酒吃肉！不過得先說一句，年後收拾燕涼，還得靠大家夥兒一起使勁——等把那倆家夥收拾了，咱就去北平建大國公府，到時候給李莫愁弄個大藥圃，上官燕留個寬敞演武場，江玉燕的賬房也弄成最氣派的，保證不讓大家受委屈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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士兵們頓時歡呼起來，連李莫愁清冷的臉上都露出點笑意：“主公有心了，藥圃不用大，能種些稀缺草藥就好。”上官燕也笑著點頭：“演武場夠練劍就行，不用鋪張。”江玉燕則道：“賬房隻要亮堂通風，我就知足了。”
軍營裡的年夜飯格外熱鬨，帥帳裡擺了兩大桌，熱氣騰騰的餃子、燉肉、烤野兔擺了滿桌。穆桂英端起酒杯，先敬了葉青一杯：“主公，今年人齊心齊，明年定能平定北疆！”其他人也跟著舉杯，酒杯碰撞的脆響，混著營外士兵的歡歌，滿是過年的暖意。
大盛天啟二十年正月初一巳時，雲平城城主府
新年的第一縷陽光剛灑滿庭院，城外就傳來急促的馬蹄聲——殿前司騎兵渾身裹著雪，翻身下馬時差點栽倒，手裡卻緊緊攥著明黃色的聖旨：“鎮國公葉青接旨——長公主親擬，陛下禦批！”
葉青趕緊讓人設好香案，整理衣甲接旨。當“免除北疆三年賦稅”的內容傳入耳中時，他臉上沒什麼波瀾，心裡卻門兒清——長公主這是既想拉民心，又想試探他是不是盯著賦稅那點利益。
宣旨官讀完聖旨，葉青雙手接過，笑著道：“辛苦大人冒雪跑這一趟，北疆百姓能得這恩典，全靠陛下和長公主體恤，我替北疆百姓謝過朝廷！”
送走宣旨官，趙雲皺著眉湊過來：“主公，免了三年田稅，咱後續的糧草和軍餉會不會不夠用？”
沒等葉青開口，江玉燕就遞上賬冊：“趙將軍放心，我跟秦將軍早算過了——年後咱收商稅，鹽商、茶商按利潤抽一成，皮毛商抽半成，再加上西域商隊的過境稅，不僅能補上田稅缺口，還能多存些糧草備荒。”
李莫愁也補充道：“我年後教百姓種耐旱的草藥，既能當藥材賣補貼家用，還能給醫帳提供原料，一舉兩得。”
葉青拍了拍手，語氣輕鬆：“你看，有江玉燕管賬、李莫愁幫百姓，咱根本不用愁！長公主想試探咱，咱就順著她的意思來——百姓過得好，咱在北疆的根基才穩，比啥都強。”他轉頭看向上官燕，“你跟趙雲年後多盯著燕王那邊，彆讓他趁咱過年搞小動作，等商稅章程定下來，咱就更有底氣了！”
上官燕點頭應下：“主公放心，我跟趙將軍肯定盯緊了，絕不讓燕王鑽空子！”
正月初一午時，京城長公主府
宣旨官的回報剛傳到長公主耳中，她手裡的茶杯就頓了一下。聽到“葉青不僅沒不滿，還讓江玉燕算商稅、李莫愁教百姓種草藥”時，她忍不住笑了出來：“看來是我多慮了。他不僅不貪財，還懂得讓手下幫百姓謀福利，北疆交給這樣的人，倒真能放心。”
侍女在旁問道：“公主，那年後調兵青州和安陽公主出嫁的事，還按原計劃進行嗎？”
“嗯。”長公主點頭，語氣篤定，“讓戶部提前準備青州的糧草調度，等葉青平定燕涼，就按約定調十萬兵馬過去；安陽公主的嫁妝也得多備些，年後春暖花開就送她去雲平城完婚——這樣的忠臣，得好好安撫，才好讓他繼續為朝廷守北疆。”
陽光透過窗欞，灑在案上的奏折上，“葉青”兩個字旁，長公主用朱筆輕輕畫了個圈——那是她對可用之臣的標記，也是對北疆太平的期許。而雲平城的城主府裡，葉青正和李莫愁、上官燕、江玉燕等人商量年後的練兵計劃，窗外的陽光正好，每個人的眼裡，都滿是對未來的盼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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