冬雪壓彎了製塤營的鬆枝,龍弈剛將六孔陶塤擱在暖爐旁的石案上,就見部落樵夫阿柴扛著半捆濕柴跌撞進來,柴枝上的雪水融成冰珠,滴在地上凍出小坑:“東齊兵把西坡柴道封了!說要‘借’我們的乾柴‘取暖’,還送了這捆‘耐燒柴’,可燒起來儘冒黑煙,連暖爐都熏黑了!”阿柴手裡攥著張鬆皮紙,寫著“北坡柴窖有乾柴”,字跡是老塤師鬆伯特有的“鬆墨字”,卻在“柴”字少寫了木字旁——鬆伯寫字從無缺筆。
阿婷突然拿起陶塤,指尖探進塤腔。往日乾爽的塤腔,今日竟摸出塊黏膩的鬆脂——是東齊特有的“凍鬆脂”,按部落《塤禮典儀》,凍鬆脂入塤視為“柴火受災”。“這鬆皮紙是假的。”她將鬆脂放在暖爐旁,凍硬的脂塊竟慢慢融化,露出裡麵裹著的細木屑,“鬆伯說過,真鬆脂融後會顯琥珀色,凍鬆脂融後會發黑,而且……”她將陶塤湊到唇邊輕吹,塤音竟帶著“嗚嗚”的悶響,“東齊把真柴道改了,真柴窖旁吹塤,音會渾厚得能傳三裡!”
這時,營外傳來鬆枝斷裂的聲響。部落守窖人阿窖抱著塊鬆木跑進來,木頭上還沾著冰碴:“東齊兵把北坡柴窖的門封了!還說‘柴窖漏風凍壞柴’,可我在柴道旁撿到這半塊陶塤——上麵刻著雪紋,是鬆伯的‘記柴紋’!”塤壁上的雪紋刻得極細,展開竟像張柴道路線圖,末梢指向南坡的隱秘柴窖,正是部落藏乾柴的地方。
蘇雅蹲下身,將阿柴帶來的“耐燒柴”扔進暖爐,火苗竟“劈啪”響著冒起黑煙:“這都是浸過濕泥的廢柴!東齊想讓我們燒不著暖爐,凍壞糧倉裡的稻穀!”她剛將南坡柴窖的乾柴抱進來,阿豆領著幾個孩子舉著小陶塤跑進來,小塤上纏著熟悉的紅繩:“鬆伯爺爺被東齊兵關在柴道旁的木屋!他偷偷塞給我們這隻‘鬆脂塤’,說吹‘羽角宮’三音,乾鬆枝會往柴窖的方向倒!”
孩子們立刻將小陶塤舉到唇邊,阿婷按“羽角宮”彈奏,南坡方向的鬆枝果然輕輕晃動,在雪地上畫出淡淡的痕跡——正好指向隱秘柴窖。龍弈站起身,目光掃過眾人:“阿柴,你按東齊說的‘去北坡柴窖取柴’,假裝不懂辨柴,引他們放鬆警惕;項老將軍帶二十人去南坡柴窖,加固窖門防偷襲;淩豐,你跟我帶三十人持塤去木屋,按‘羽角宮’塤音傳信號,等鬆伯回應就動手;阿婷,你和蘇雅帶著孩子們在營裡吹塤,一是穩定人心,二是教大家辨乾柴。”
申時剛過,北坡柴道傳來柴刀的劈砍聲。阿柴扛著斧頭往封死的窖門走,東齊兵果然圍過來看熱鬨,領頭的笑著說:“還是你們識相,等你們凍得扛不住,就得來求我們借乾柴!”話音剛落,遠處傳來“羽角宮”的塤音,鬆伯在木屋裡跟著塤音哼唱,東齊兵剛要堵他的嘴,就見淩豐的人從柴道兩側衝出來,用鬆木棒挑飛他們的刀,沒等反抗就被捆在鬆樹上——刀落在雪地裡,沒傷著一根鬆枝。
龍弈解開鬆伯的綁繩時,發現他的手背上有道劃傷——是東齊兵逼他寫假鬆皮紙時劃的。鬆伯從懷裡掏出張鬆脂圖:“他們把凍鬆脂藏在陶塤裡,還想封死真柴窖,讓我們冬天沒柴燒、沒糧吃!還好阿豆帶了鬆脂塤!”項老將軍的人立刻將乾柴運進部落,蘇雅則帶著人用暖爐烤柴辨真假,將濕柴挑出來晾乾,營裡滿是鬆脂的清香。
阿柴看著堆得滿滿的乾柴,愧疚地說:“我不該信東齊的話,差點凍壞部落的糧食。”鬆伯拍了拍他的肩:“知道錯就好,以後多認認鬆脂,就不會再上當了。”暮色漫進製塤營時,阿婷已用真陶土製了三十隻陶塤,每隻都嵌著真鬆脂,部落人拿著陶塤,挨家挨戶檢查柴堆,確保每家的暖爐都能燒起旺火。
龍弈坐在暖爐旁,看著孩子們圍著鬆伯學辨鬆脂,突然對身邊的阿婷說:“以前總覺得,守柴火隻要護好柴窖就夠了,現在才懂,真正的守護要懂分辨鬆脂、記準柴道,就像這陶塤,腔是藏,紋是記,缺了哪樣都不行。”阿婷點點頭,拿起一支新製的陶塤:“以後我們把辨鬆脂、記柴道的方法教給其他部落,讓大家都能守住自己的柴火。”
夜色漸深,製塤營的燈火亮了起來,塤音混著柴火的“劈啪”聲飄向遠方。阿豆拿著小陶塤跑到龍弈身邊,指著塤裡的鬆脂說:“龍弈哥哥,以後我也要像鬆伯爺爺一樣,用陶塤和鬆脂保護部落的柴火!”龍弈摸了摸他的頭:“會的,等你學會了,就教更多人辨乾柴,讓所有部落都不怕東齊的陰謀。”
第二天清晨,部落人扛著乾柴、背著陶塤往鄰近部落送,遠遠就聽到塤音。鬆伯站在西坡柴道旁,看著重新暢通的道路,對龍弈說:“你看這柴道,雪壓不垮、風刮不斷,隻要我們團結一心,再毒的斷柴計也凍不壞我們的部落。”龍弈望著遠處的糧倉,突然明白:真正的天下,不是靠武力贏來的,是靠每個部落都能守住自己的冬季生存物資,守住自己的生活根基,守住彼此的信任,這樣才能讓溫暖的火種,在每片土地上過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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午後,鄰近部落的樵夫也趕來學製塤、辨鬆脂,鬆伯手把手教他們製陶塤、認乾柴,阿婷則在一旁吹塤,塤音傳遍整個山林。龍弈站在南坡柴窖旁,看著乾柴整齊地堆在窖裡,聽著清脆的塤音,突然覺得無比安心——他知道,隻要大家一起守護,一起學習,一起傳遞好的方法,就沒有克服不了的斷柴陰謀,沒有實現不了的和平。
夕陽西下時,樵夫們將最後一捆乾柴運進部落,孩子們舉著小陶塤在雪地裡玩耍,塤音和柴火的“劈啪”聲混在一起,格外熱鬨。阿婷走到龍弈身邊,輕聲說:“你看,這就是我們要的天下,對不對?”龍弈點點頭,握住她的手:“是,這就是我們要的天下——每個部落都能安全地砍柴、存柴、燒柴,每個人都能暖暖和和過冬,再也沒有濕柴,沒有陰謀,沒有戰爭。”
晚風拂過山林,帶著塤音的餘音,帶著鬆脂的清香,帶著屬於大天下的希望,飄向更遠的地方。鬆伯的塤音還在響,柴火還在燒,部落人的笑聲還在傳,這一切,都在告訴所有人:隻要心在一起,用智慧守護彼此,和平就會永遠留在這片土地上,哪怕是最冷的冬天,也擋不住柴火燒旺、人心向暖的日子。
入夜後,製塤營的陶塤突然響起“羽角宮”的節奏。部落人聽到塤音,紛紛走出家門,舉著火把走向暖爐——鬆伯說,今夜的柴火燒得最旺,是上天在保佑他們的冬天。阿豆拉著鬆伯的手,指著暖爐說:“爺爺,以後我們的陶塤和鬆脂,是不是能讓所有部落的冬天都暖暖的呀?”鬆伯摸了摸阿豆的頭,笑著說:“會的,隻要大家心在一起,再遠的部落,都能聽到我們的塤音,都能燒起乾柴,都能有暖暖和和的冬天。”
龍弈站在暖爐旁,看著眼前的景象,突然覺得無比堅定。他知道,隻要部落人團結一心,用智慧守護自己的生存物資,就沒有克服不了的困難。而這,就是他們統一天下的底氣——不是靠武力,是靠每個部落對山林的熱愛,對溫暖的向往,對和平的堅守,是靠所有人一起,把好的方法、好的柴火、好的希望,傳遞到每一片需要的土地上。
冬雪還在,塤音還在響,帶著部落人的希望,飄向了遠方的山林,飄向了更廣闊的天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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