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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97章 危險征兆(1 / 2)

第一百九十七章危險征兆

粘稠的黑暗,仿佛擁有了重量,沉甸甸地壓在我的眼皮上,擠壓著我的胸腔。時間,在“雷霆”最終指令如同烙印般刻入靈魂之後,其流逝的速度變得怪異而折磨人。它時而凝滯不動,仿佛故意延長這臨刑前的煎熬,讓我能清晰地數清左腿傷口處每一次脈搏跳動所引發的、灼熱的撕裂感;時而又如脫韁野馬,在一聲緊過一聲的爆炸轟鳴中飛馳,提醒我終結的時刻正在步步緊逼。

我蜷縮在門軸側方的陰影裡,這處死角是我在腦海中反複推演後選定的最佳位置——既能規避破門時第一時間的火力覆蓋,又能在必要時發動出其不意的反擊。破爛的囚服無法抵禦混凝土牆壁傳來的寒意,那冰冷透過薄薄的布料,滲入皮膚,試圖與我體內因失血和疼痛而產生的虛弱感裡應外合,瓦解我的意誌。但我將這寒意當作清醒劑,迫使自己超越這具殘破軀體的局限,將全部的精神力,如同無數根無形的、敏銳的觸須,延伸出去,纏繞、感知著這座正在解體的罪惡堡壘最細微的震顫。

佛爺那深入骨髓的疑心病,此刻已不再是抽象的概念,它像一種無色無味、卻足以致命的神經毒氣,彌漫在每一寸汙濁的空氣裡,滲透進每一次短暫的死寂間隙。它所帶來的,是一種比槍林彈雨更深沉的壓抑,一種暴風雨眼中令人心悸的、虛假的平靜。

“蝮蛇”帶著他那冷酷到近乎自毀的命令離去後,通道內曾短暫地響起一陣被絕望驅動的、雜亂的喧囂——重火器底座拖拽過地麵的刺耳摩擦,車輛引擎在堵塞中徒勞空轉的咆哮,以及那隊走向“核心庫房”執行“清掃”任務的腳步聲,沉重得像是為自己敲響了喪鐘。然而,這股喧囂很快便如同退潮般消散,取而代之的,是一種更加令人不安的、被高壓強製出來的寂靜。我能“聽”到,那被強行摁下去的恐慌與怨毒,如同地底奔湧的岩漿,正在這寂靜之下瘋狂地尋找著突破口。

就在這種絕對的、仿佛連空氣都凝固了的專注中,第一絲異樣,如同投入古井的微塵,在我高度敏銳的感知湖麵上,漾開了一圈幾乎無法察覺的漣漪。

那是一種……被注視的感覺。

並非來自物理意義上的瞳孔,也不是監控攝像頭轉動時那微弱的機械聲。這是一種更加抽象、更加冰冷的感覺。仿佛有一道無形的、非人的意識流,如同精密雷達發射的掃描波束,帶著純粹的、漠然的探究意味,緩慢而係統地掃過這片區域,掃過我所在的這間囚室,甚至……穿透了厚重的鐵門,落在了我的身上。

是佛爺嗎?是他那病態的多疑催生出的某種超越常規的感知能力?還是他啟動了某種我從未知曉的、基於生物場或熱源感應的新型監控係統?

我的心跳在刹那間漏跳了一拍,一股寒意沿著尾椎骨猛地竄上頭頂。身體的本能在尖嘯,催促我移動,尋找更深的陰影,更完美的藏匿點。但理智,如同一雙冰冷而有力的鐵手,死死扼住了這源自生命最底層的衝動。不能動!我在內心對自己嘶吼,任何微小的位移,在這片死寂和這種無形的掃描下,都可能成為最醒目的燈塔!我必須像一塊真正的石頭,一塊沒有生命、沒有熱量、沒有電磁信號反饋的頑石,徹底與這混凝土囚籠融為一體!

我強迫自己維持著胎兒般蜷縮的姿勢,連眼皮都不敢輕易眨動,生怕那細微的肌肉收縮會擾動空氣,引來那道無形目光的聚焦。右手虛按在後腰,諾敏所贈的那柄匕首,冰冷的刀柄緊貼著皮膚,那堅實的觸感是此刻唯一能抓住的、屬於現實的錨點。左腕上,一圈圈纏繞的、從囚服縫線中拆出的棉線,粗糙地摩擦著皮膚,提醒著我所擁有的、可憐而致命的反擊力量。

那道無形的“目光”在我身上停留了大約十幾秒,這十幾秒漫長得如同在虛無中漂流了一個世紀。然後,它如同出現時一樣,毫無征兆地、悄無聲息地撤走了。

但它留下的那種被剝離、被審視的異樣感,卻像冰冷的蛛網,黏附在我的皮膚上,纏繞不去。

我緩緩地、極其輕微地吐出一口濁氣,試圖將胸腔裡積壓的恐懼與寒意一並排出。然而,這口氣尚未完全呼出,第二個,也是更具體、更不容置疑的危險征兆,便踩著前一個的腳跟,清晰地撞入了我的耳膜。

腳步聲。

不是“蝮蛇”離去時那帶著焦躁與權威的沉重步伐,也不是普通匪徒潰敗時慌亂奔跑的雜音。這是一個……單一的、刻意放輕了落地力道、卻又每一步都帶著明確目的性和穩定節奏的腳步聲。

咚…咚…咚…

它正從通道的遠端,不疾不徐地,朝著我囚室的方向,穩定地靠近。

我的聽覺在這一刻被放大到了極致,仿佛整個世界都褪去了色彩和形狀,隻剩下這單一的、富有韻律的聲波。腳步聲的主人顯然受過嚴格的訓練,他在極力控製,但靴底與粗糙地麵之間那極其輕微的摩擦聲,在這片詭異的寂靜中,依舊如同砂紙般打磨著我的神經。每一步的間隔幾乎分秒不差,顯示出一種異乎尋常的冷靜,或者說,是一種對獵物誌在必得的、貓科動物般的耐心與冷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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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是誰?清掃者?奉了死命令,來清除我這最後的“隱患”?迷失者?被戰火逼入絕境,誤打誤撞逃到這裡?不,迷失者的腳步不會如此穩定而富有目的性。那麼,最可能的答案就是——懷疑者。那個一直潛藏在暗處,或許早就用陰冷的目光打量過“林野”這個身份的人,終於在這最後的混亂中,按捺不住,要親自前來,進行最終的驗證。

無數的念頭在腦海中電光石火般閃過,又被迅速篩選、排除。我的大腦像一台超負荷運行的戰術計算機,瘋狂地模擬著各種可能性及應對方案。如果對方直接暴力破門,我該如何利用門開的瞬間,用腰帶乾擾,用石片突襲,最終近身以匕首或絞索決生死?如果對方隻是在門外停留、觀察,我該如何調整呼吸和心跳,最大限度地隱藏自己的生命體征?如果……對方攜帶了生命探測儀之類的設備?

思緒如潮水般湧動,但我的身體卻如同凍結般凝固,隻有握著匕首柄的右手五指,微不可察地收緊了些許,感受著刀柄防滑紋路嵌入掌心的細微壓力。

終於,那穩定得令人心悸的腳步聲,在我的囚室門外,停了下來。

世界,仿佛在這一刻被按下了暫停鍵。

門外的呼吸聲極其微弱,幾乎融入了背景噪音,但我能清晰地“感覺”到,一道目光——這一次是物理意義上的、真實存在的目光——穿透了厚重的鐵門,落在了門上,仿佛在審視,在衡量,在搜尋著門後可能存在的任何生命跡象。

我甚至能在腦海中勾勒出那雙眼睛——冰冷、銳利,如同鷹隼,不帶絲毫人類的情感,隻有純粹的審視與懷疑。

時間一秒一秒地爬行,每一秒都如同在刀尖上舞蹈。門內外,兩個意識在絕對的寂靜中進行著一場無聲的、凶險的對峙。我能聽到自己血液在太陽穴汩汩流動的聲音,能感受到左腿傷口處隨著心跳傳來的、一陣緊過一陣的、如同被燒紅鐵釺反複穿刺的抽痛。汗水從額角滲出,沿著我肮臟結痂的臉頰蜿蜒而下,帶來令人煩躁的癢意,但我連動一動手指去擦拭的念頭都不敢有。

我必須比他更有耐心,更像一具沒有生命的物體。

突然——

“哢噠。”

一聲極其輕微、卻清晰無比的金屬碰撞聲,從門鎖上方傳來!

我的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住,驟然停止了跳動!

是鑰匙插入鎖孔的聲音?不,聲音的來源更高,更輕微……是門上那個幾乎被遺忘的、可以從外部開啟的金屬觀察窗!

果然!下一秒,一陣細微到極致、卻又無比刺耳的金屬擋板被橫向滑開的“沙啦”聲,證實了我的判斷!

他打開了觀察窗!

一道微弱卻凝聚的光柱,如同從異世界刺來的、冰冷而無情的手術刀,驟然撕裂了囚室內部濃稠的黑暗,筆直地打在我對麵的牆壁上,形成了一個邊緣清晰、不斷微微晃動的圓形光斑。

光線並不算非常明亮,似乎是強光手電調至低檔位的光芒,但在習慣了絕對黑暗的眼睛裡,這束光卻顯得格外刺目,仿佛能照亮靈魂深處隱藏的所有秘密。

他正在向裡麵窺視!

我的身體在這一瞬間繃緊到了極限,每一束肌肉纖維都如同上緊的發條,積蓄著毀滅性的力量。我蜷縮的位置處於門軸側的陰影死角,從觀察孔直接平視,應該無法看到我。但是,如果對方經驗老辣,調整觀察角度,或者這光束足夠強,能夠通過漫反射照亮更大的範圍……

光斑開始在囚室內緩慢地、係統地移動起來。它先是掃過空無一物、布滿灰塵和零星碎石的地麵中央,光斑下飛舞的塵埃如同受驚的微型精靈,瘋狂舞動。接著,光柱上移,掃過對麵那麵粗糙的、布滿斑駁汙漬的混凝土牆壁,似乎在檢查是否有刻痕或隱藏的機關。光線所及之處,一切都被賦予了清晰的輪廓,同時也暴露在潛在的威脅之下。

我屏住呼吸,將身體儘可能地縮緊,下巴幾乎抵到膝蓋,努力減少任何可能被光線邊緣捕捉到的身體輪廓。右手,已經不再是虛按,而是實實在在地、緊緊地握住了匕首的柄,冰冷的刀鋒仿佛與我掌心的紋路和生命線融為一體,傳遞來一絲決絕的寒意。左手則悄無聲息地按在身旁冰冷的地麵上,五指微微弓起,感受著混凝土的粗糙質感,準備在萬不得已時,猛地發力推動身體,進行最後一次的規避或決死突擊。

門外的呼吸聲,似乎比剛才粗重了微不可察的一絲,帶著一種全神貫注的、探究的意味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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